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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本末是函授生,蕭寒是知道的。至於他的水平,蕭寒從未見過,可想到他在總院還算是個骨幹,並承包了一片天地,想必水平是不錯的。可是到他家,看到他親自設計的裝修,真是讓蕭寒大吃一驚:乾淨潔白的牆面被他眼下時髦的裝修材料牆紙、石膏、三合板整治的面目全非,再加上紅木古典傢俱配置新潮的鋁合金電器,更是讓整個房間的格局鎖碎的讓人眼花繚亂。這個時侯,他才讀懂了“裝飾就是罪惡”這句話!並且羅本末設計的思想更是讓他大跌眼鏡,他說:“蕭寒,我這人最祟拜現代主義大師密斯。凡德羅,我設計的理念是根據他‘少就是多’而來的。所以你看我的裝修多麼簡單、多麼新穎、多麼大方!”
“對,對,對!”蕭寒敷衍著,怕自己嘔出來。無意瞧著他書櫥裡建築大師的書籍,便沒話找話說:“羅老闆,你很用功!”
“當然要用功!”他開啟櫥門,隨手拿出一本請蕭寒賞鑑,恬不知恥道:“我今天的成功就是和我用功分不開的!”
蕭寒頓感腸胃不適,忙低頭看手中的書,見是《貝聿銘的藝術世界》,岔開話題道:“我很喜歡老貝的東館。”
“東館不行!太凡瑣!”他鼻子一“嗯”,藐視一切道:“老貝的作品都不行!太媚俗!遠比不過日本建築師安藤忠雄。”
蕭寒啞然,對他無話可說。虧得一輛學步車向他急馳襲來,蕭寒禁不住向後退兩步。那車裡的小孩見家裡來個陌生人,並怕他,更是好奇地向他撲來。蕭寒本不喜歡小孩,此刻更遮不住流露出嫌惡。羅本末有點覺得,一把抓住,抱謙道:“這是我兒子,淘氣的很!”便對廚房的方向嚷:“阿彩,快把兒子牽走!”
阿彩是他老婆,是個未老先衰,體態雍腫的女人,她三十不到,卻滿臉勞碌睏倦,加上天生的倒掛眉毛,愈覺愁苦可憐。她出來沒對兒子,卻對羅本末道:“阿末,飯做好了,你同你朋友先吃吧。”
“飯做好了,蕭工,我們去喝兩杯。”說完領著蕭寒去餐廳,小傢伙見蕭寒要走,著急衝過來,朝他的褲管“波!波!”地吹唾沫。孩子的母親忙過來拉住他,嚷著要打他嘴巴。蕭寒倒和氣笑道:“我就喜歡男孩子淘氣!”
吃完飯,羅太太領著孩子在廚房收拾,羅本末就同蕭寒到客廳喝茶。離白小姐赴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羅本末就泡茶論英雄,把設計室的人一個個數落一遍,從他口氣中,全是些不中用的傢伙,也就是他眼前的蕭寒還湊合,還可以栽培。蕭寒也是個俗人!也喜歡詆譭別人,抬高自己!聽話投機,也就順著慫恿、挑撥。正談到投機處,門鈴響了,羅本末去開門,先進來的是一位胖而黑,臉油膩膩地泛著青光。就衝他這付富得冒油的臉,蕭寒猜想他就是白老闆,於是全無志氣地衝他一個媚笑。沒想到他傲慢的很!眼神都未對他瞥一個,雙手背在後面,昂首挺胸,眼朝著天花板,嘴囔囔著:“阿末,我這次主要是來看你裝修的,聽說你裝修不錯,我早就想上來參觀啦。”傲慢之極,連羅本末給他換的鞋也不穿,赤著腳踱了進來。不一會兒,房子裡瀰漫著一股汗腳丫的臭味。蕭寒見他未來老丈人是如此一個讓人不堪的俗物,立刻興趣索然。
後面進來的是個佝僂著背,瘦小的老女人,她倒和善,換鞋子的時候,把蕭寒從頭到腳打量個遍,似對他滿意,便對他一笑,露出滿嘴鑲金牙齒,黃鋥鋥的磣人。她身後是一位正瑟瑟發抖的小女孩,這小女孩未進屋,臉卻臊得通紅,又怕被人瞧見,頭埋得很低,躲在母親的身後。但還是被羅本末瞧見道:“小蘭,很久沒見,你倒是越長越漂亮了。”這小姑娘臉更臊得無處藏,揶揄笑著,但她進來後卻勇敢地坐在蕭寒對面,只不過雙手不安份地搓著自己的衣角。羅本末先領他們夫妻倆參觀他房間的裝修。在他進門的那一剎那,回頭對蕭寒會心一笑,蕭寒懂得這是給他與她獨處的時間,聯絡他們之間的感情。在他們進房間後,他的眼不閒著地打量著她,這小女孩長得實在是普通,一張南方女人特有尖顴瘦臉,臉上綴幾粒嬌羞不肯露出頭的青春疙瘩豆,身材發育未健全的單薄。蕭寒見是這樣的一位,失望的想笑。而白小姐也時不時偷眼打量著她未來的郎君,幾次瞟過去,總見他呲牙裂嘴對自己笑,嚇得頭垂得更低,雙手更是不安份地搓著衣角。他們倆誰也沒開口說一句話,都在煎熬著這窒息的心跳。
終於他們參觀完畢,回到客廳,白老闆大咧咧評價道:“阿末,不錯!裝修的是比我家好!”
“那裡!那裡!”羅本末謙虛道:“同您的豪宅相比,我這寒磣的不敢住人!”
“那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