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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貞搖了搖頭。她根本就沒有睡著。
高歡擁著她,含笑道:“回床上睡去吧!當心涼著了。”
貞貞溫順地躺回被窩時,牽著他的手,讓他也躺下。
高歡順從地躺下了,偎著她,悄聲道:“我們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
貞貞黑暗中微笑。她相信他,因為在京城、在汴梁,他們也經歷過類似的苦難,可他都有辦法脫出苦海。
這次他當然也能想出辦法。
她只希望能多給他一點快樂。就算他這次實在想不出辦法了,她就和他同生共死。
她牽著他的手。讓地撫摸她隆起的腹部,讓他感覺她腹中小生命的躁動。
高歡的手卻忽然間僵冷。
他已從濤聲和風聲中,聽到了其他的聲音。
危險的聲音。
杜懷慶根本用不著睡覺。
老人的睡眠很少。杜懷慶這樣的老人,雖然體力仍極強壯,對各種事情的慾望仍很強烈,睡眠卻也極少。
而且他向來只有白天睡覺。
大白天偷襲的情況總比夜間要少得多,敢在大白天偷襲杜懷慶的人,天下只怕真找不出幾個來。今天白天發生的事件,實屬意外中的意外。
杜懷慶在白天的睡眠,也不過就是打噸而已。
白天看起來總是委靡不振的杜懷慶,天一黑精神就來了。他的體力、反應能力、聽覺和視力,在夜間也好得出奇。
否則他就不可能連吃五十年殺手飯了。
杜懷慶現在就坐在醬菜店的屋角上,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監視著竹器店。
今夜的大實在太黑,風實在太急,各種各樣的聲音實在太響太雜。他必須更警惕、更謹慎才行。
他的十二名手下,也一定都在各個角落裡警惕地監視著竹器店。
杜懷慶實在想不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本足個殺手。他做了五十年殺手。他吃的是殺人飯。他從來沒保護過其他人。
連幾任洞主他也從未保護過。
可他卻被派來監護高歡夫婦,不許他們被其他門派的人擄走,不許他們逃跑,也不許他們受到半點傷害。
真是莫名其妙。
當然了,洞主雖說人材濟濟,能勝任這個任務的,也只有他杜懷慶一個人。
正因為他是殺手,他在五十年殺手生涯中積累起來的暗殺、狙擊、監視、跟蹤等等方面的豐富經驗,恰巧可以用來保護高歡夫婦。
杜懷慶想不通的是,洞主為什麼嚴令“就地”保護高歡夫婦。他本可以率眾一擁而上,捉住高歡夫婦,那樣豈不是萬事大吉?何苦要費這個閒功夫?
更令他想不通的是,玄鐵既已經確實被李殿軍扔進黃河壺口,捉高歡還有什麼用?保護高歡又有什麼用?
女人真是不可思議。
杜懷慶忍不住懷念起前幾任洞主來——他們都是男人,雖說也都蒙著臉不願以真面目示人,但男人下的命令簡單明瞭,不會讓人摸不著邊際。
女人真是不好伺侯啊!
杜懷慶在心嘆完這口氣,就覺得頭皮忽然一麻。
這是危險迫近的訊號。
危險來自近在颶尺的地方。
高歡騰身而起,抓住披在身上的衣裳,狠狠抽了下去。與此同時,他用被子蓋在了貞貞臉上。
他抽打的東西,是放在床前的一隻瓷鼓。
“瓷鼓”是一種瓷制的鼓狀的容器,豎放著,裡面可以貯放糧食,上面可以坐人。
他的衣裳剛揮起,還沒抽下,“瓷鼓”忽然間就動了。
倒地一滾,滾到牆角,“瓷鼓”變長了,變成了一個人。
沒有黎杖的阮員外。
他將被子蓋在貞貞臉上,就具怕她忽然間發現瓷鼓變成了人。
她受不了這種驚嚇。
所以當“瓷鼓”倒地時,他已飛快地補點了她的昏睡穴。
阮員外站在牆角,吃驚地瞪著高歡。
幾乎就要得手了,卻就在節骨眼上功敗垂成,阮員外豈能不吃驚?
他更吃驚的是,高歡居然發現了他。
他的“隱身術”,居然騙不了高歡。
杜懷慶沒有動。
不動並不等於等死,不動並不等於他不會動、不能動、不敢動。
武學最深奧的地方,或許可以說就在於如何理解“動”與“不動”
“動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