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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悸的喧譁。羅歷戎猛地睜開眼,只見窗外的人們像撞上了惡狼的羊 群,慌不擇路地四處奔突。“怎麼回事?”
吳鐵錚拉開車門,正要下去看個究竟,一顆子彈貼著車頂飛過,他急忙 把脖子縮了回來。
“一定又是民兵在搗亂。” 話音未落,一陣尖利刺耳的聲音從半空中直壓下來。經驗告訴羅歷戎,
是炮彈。 大地猛地抖動了一下,泥土石塊呼嘯著飛上半空,又雨點似地“噼裡啪
啦”地落下來。 “軍座,怎麼樣?”驚魂未定的吳鐵錚急忙問。 羅歷戎並不回答,反問吳鐵錚,“是哪裡打炮?”
“可能是共軍打的吧。” “我還不知道是共軍,我問你炮彈是從哪個方向打來的?”“這??”
由於炮彈來的突然,吳鐵錚也弄不清楚究竟是從哪個方向打來的。他遲疑了 一下,“大概是從北面打來的。”羅歷戎一驚,“這麼說,此地發現共軍正 規部隊。”
“不可能。上午接到的陸空聯絡信上說,共軍主力還困在徐水一帶。” “那怎麼會打炮?民兵會有炮嗎?” 吳鐵錚也納悶兒。他不知道怎麼回答,似乎哪種答案都解釋不清。 正琢磨著,第二批炮彈又呼嘯而至,在離公路幾百米的地方炸起許多煙
柱。
“軍座,我看咱們還是快走吧!” 羅歷戎點點頭。“告訴炮兵主任,向開炮方向還擊,讓共軍也嚐嚐我們
的炮彈。”
“飛機!注意防空!”
勝利的標點
胡立達話音未落,五架呈梅花狀排列的空中“野馬”已經壓到 了頭頂。 其中一架一個猛子折下來,搖曳的機翼幾乎貼著路邊的老槐樹,驕狂地
撒著野性。
“快吹防空號。” 司號員剛剛把軍號舉起,第一個號音還沒有發出,敵機一個長長的點射,
當即,有人栽倒。
周圍的人幾乎同時湧向栽倒的人,在路面聚起了幾團人疙瘩。 “散開!快散開!”胡立達拼命地揮動著手臂,嘶啞的聲音幾乎變了調。 人群剛剛散開,後面的幾架敵機又俯衝下來,飛濺的彈丸砸了滿地的麻
子坑。好險!
連著幾個回合,敵機得意地搖了搖尾巴,晃動著身子,揚長而去。 胡立達望著那遁入雲層的黑點,狠狠地吐了口唾沫,正要集合部隊,三
四輛被高頭大馬拉著的膠輪大車飛馳而來。
大車冷不丁地在隊伍跟前停住了。 “怎麼回事?!”隨著聲音,從大車裡蹦出個人來,嚴峻的面孔揉著冷
光。是司令員曾思玉。
“報告首長,部隊剛剛遭到敵機空襲,傷亡了 6 個同志。” “傷亡了就不走了!你們前衛營的任務是什麼,知道不知道?”曾思玉
火了。
他是一員戰將,一頭雄獅。他希望他手下的人變成一群雄獅。 “現在最關鍵的是時間!時間!懂不懂!留下幾個同志處理後事,其餘
的全部輕裝,疏散隊形,全速前進。” “是。”
剎那間,河流般的隊伍化做了無數支小溪,沿著田埂、小路飛奔直下。 討厭的敵機,像一群趕不走的“嗡嗡”的大蒼蠅,不停地在頭頂盤旋,
但因找不到攻擊目標,也只好漫無目的地掃射一陣,怏怏而去。 天擦黑,部隊終於按時趕到了方順橋以南。經過晝夜連續行軍的戰士,
一聽說目的地到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不到五分鐘,四處便 響起了一片鼾聲。
有的手裡拿著乾糧袋,袋口的繩子還沒解開,就睡著了;有的打算脫下 鞋來晾晾腳,剛脫下一隻,另一隻還沒來得及脫下就入夢了;有的手裡捏著 煙荷包,金黃的煙末子撒了一身也毫無知覺;一個小鬼大概夢見什麼好吃的 了,乾裂的嘴唇不住地嘖吧??胡立達也想闔闔眼,剛坐下,一匹栗色小馬 從遠處飛奔而來。轉眼,便到了跟前,騎手猛帶韁繩,戰馬被勒得前蹄騰空, 向前竄跳了好幾步才站住。
騎手飛身下馬,立即報告: “縱隊首長命令你營繼續急行軍,拂曉前趕到清風店地區,進入戰鬥。” “是。”胡立達搖晃著身子站起來。他覺得渾身的骨頭像散了架似的,
每一個關節彷彿都生著芒刺,難以忍受的疼痛,“吱吱”地滲進肌體的每一 個細胞。腳底板的血泡已經被壓爛了,和襪子緊緊粘在一起。如果一直走, 也許不覺得什麼,停一下再重新著地,火辣辣的感覺揪得心不住地痙攣。他 真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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