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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邊款兒。”
“噯。”金兆楓轉過手來,看著印章側面的邊款,念出了聲兒。“嘉慶丙寅五月廿二日曼生作於蕤鳳堂並記。咳,”他長嘆出一口氣。“是陳曼生的呀,我說呢!”
“有名兒嗎?”錢德風嘻嘻地看著他問。
“太有名兒了。滿清中早期的篆刻界有西泠八家,陳曼生是後四家之一。他叫陳鴻壽,曼生是他的號。這人可棒了,金石書畫樣樣兒精通,還是有名兒的文人。我特喜歡他,還有一張他畫的竹子呢。您知道紫砂壺吧,著名的曼生壺就是他做的。他當縣令的時候兒,沒事兒就脫了官服和制壺名家楊彭年一起忙活。曼聲壺的壺底印章是阿曼陀室,值老了錢啦。這印章要是我的就好了!”說完,他遺憾地把印章還給錢德風。
“給你你要嗎?”錢德風嬉皮笑臉地在金兆楓面前晃著印章,有意逗他。年過花甲的人了,看上去倒像是幼兒園中班的小頑童舉著心愛的玩具饞人。
“要!”金兆楓的回答不可置疑地非常堅決。
“哈哈,不給,我可捨不得。”錢德風像貓捉老鼠的勝利者一樣開心了。
“那我就在內心深處偷偷兒地恨您!”金兆楓故意空虛地裝出幾分兇狠和惡毒。
錢夫人兩手端著盤子走出廚房。“別神聊啦,該吃飯嘍。”
金兆楓忙站起來,接過盤子放在餐桌上面。“真香。阿姨,又偏勞您了。”
“都做什麼好吃的啦?”錢德風身不動膀不搖地坐在原處。
“蔥爆羊肉、木須肉、元爆散丹、西芹百合,外加現出鍋兒的熱豆汁兒給你們當湯喝。冷盤有拍黃瓜和拌茄泥,兆楓愛吃。”錢夫人笑吟吟地說。“都坐餐桌邊兒上來,想聊就邊吃邊聊,想吃就吃完再聊。來嘍。”
“她的手藝不如我,你今天就對付著吃吧。”錢德風對金兆楓說。他說的是實話。“今天不許挑毛病,下次看我的。”
“嘻嘻。老說看你的!我看你的嘴比你的手要勤快多啦。”錢夫人笑道。
稀的乾的都擺上了桌面,人也都坐在了餐桌旁。
錢夫人盛出三碗豆汁兒,每人一碗。嘿,桌兒上還有焦圈兒和辣鹹菜絲兒呢,夠正宗!
“兆楓,想喝酒嗎,白酒?”錢德風狡黠地問。
金兆楓想了想。“我陪您喝點兒吧。”
第二章 滿目春光 (22)喝酒增知識
“哈。”錢德風取來一瓶五糧液,開啟後放在餐桌上,對金兆楓說:“這是我原來的一個學生送的。那個學生現在在國家經貿委工作,剛三十多一點兒就是處級幹部了。我看你的品行就不錯,要是在機關,說不定也能當上個小領導呢。”
“呵呵。”金兆楓用敷衍的笑聲掩飾著內心的不平。他在二十三歲時已經是副處級了,如果當初不離開機關,他現在興許早就是局級幹部了。山腳下的聰明人再高,也不能說自己比山頂上的矇昧人還高。有苦難言,還是佯裝笑臉一聽了之吧。
“來一大杯,我知道你的酒量好。”錢德風把一個倒得滿滿的大玻璃杯放在金兆楓面前。
“不行,錢大哥,太多了,我開著車呢。要不然,我少喝點兒吧。”他把錢德風的小酒杯換過來。“您多喝,我知道您有睡午覺的習慣,正好兒喝完睡覺。”錢德風剛才的一句玩笑話讓他的內心隱隱作痛,沒了食慾也每了酒興。其實,他下午根本就沒什麼事兒。他已經很久沒有想過當初的事情了,現在猛一憶起,頓覺恍如隔世。
“那好,我就多喝點兒。少喝也別開車了,走的時候兒打個車。動起來,開吃吧。”錢德風率先揮動筷子,吃上了。“這元爆散丹味道不錯。兆楓,趁熱兒吃一口。”他喝下一口酒,對金兆楓說:“元爆散丹不但可以當菜吃,還可以當藥吃呢。想當初,鴻賓樓的元爆散丹還治過榮祿的胃病呢。”
“阿姨炒的木須肉也挺好的。”金兆楓用嘴品著元爆散丹,用鼻子品著木須肉。
“你知道為什麼雞蛋木耳炒肉絲要叫木須肉嗎?”錢德風問金兆楓。
“還真不知道,我就沒琢磨過。您準知道,告訴我吧。”金兆楓說。這一問題開啟了他的一部分食慾和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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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拿雞或是雞蛋做的菜,選單上全都不能直呼其名,這是自打滿清以後流傳在北京飲食界的一大奇事兒。過去的飯館兒忌諱說雞和蛋,這或許和宮裡的太監有關。太監經常出宮採辦食品或是借辦事之便下館子解饞,久而久之,就成了飯館兒的大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