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1/4 頁)
“神哭鬼號!”聲如裂帛穿金,高昂壯厲,紫紅色的皮盾透空斜推,身軀猛而橫起,在他橫身的同時,一片浩烈的光河繞身而起,似是怒江決堤,狂浪滾滾,令人生起一股束手無策的無助感覺,周遭的空氣呼轟,波盪洶湧,發出一陣陣尖銳得足以撕裂人們耳膜的嘯聲,強大的壓力猝然排擠,宛如寰宇間的重量一下子全已集中於此:
於是……
劍氣剎時散亂,金芒如一隻受創的巨蛇急速晃抖,當一片悶在五臺弟子胸中的喝彩尚未及發出,那片晃顫的金芒卻突然凝結成形一一似一條長長的,渾圓的滾桶,精電閃爍,耀射四周,如九天之上,九地之下驟然射出來的長虹,那麼矯捷的盤旋衝上,威勢奪魂懾魄!
眼前的景象甫自映入四周各人的瞳仁,已像一根悶棍同時砸在他們的頭上,八回劍於罕熱血上衝,脫口驚呼:
“以氣馭劍!”夢憶柔尖叫一聲,瘋狂的往場中奔去,司馬長雄顧不得嫌疑,右手疾伸而出,一把抓住夢憶柔的肩頭用力扯回,在這麗人一個路鮑下,已由於罕急忙抱人懷中。
只在這瞬息之間,那股在空中流動的金色光體,已速速向寒山重攻擊了九十七次,青石地上下,有著數不清的深刻劍痕!
房爾極的身軀裡在那滾桶也似的金光冷電裡,每一個盤旋穿刺,青石地下石粉飛濺,劍印縱橫交織,刺耳的呼呼劍氣之聲如有魔鬼的諷笑,搖盪在空氣中,像帶著血,帶著淚,帶著嗚咽!
寒山重瘦削的身形如風舞電掣,倏起候落,忽左忽右,淡淡的像一抹有形無實的影子,給人一種無法捕捉的虛渺感覺……
夢憶柔索索顫抖,她強忍著在目眶裡打轉的淚珠,低低的哽咽著:
“你……你們都瘋了……你們眼見……眼見山重如此危險還不去救……你們……你們……天啊……”八回劍於罕沉重的嘆了口氣,喃喃地道:
“別急……寶貝……別急,山重會贏的……”司馬長雄凝眸注視場中,面孔刻板得有如泥塑木雕,他身旁的季子昂雙手緊握成拳,嘴巴微張,目光裡有著緊張,那邊,在大羅大師為首之下,五臺派的各位高僧已向前移近了一大截,這些平素修為深湛的大和尚們,此刻,也個個掩不住那每一張面孔上的緊張與焦慮。
金色的光桶似流虹般閃刺不息,那一抹淡淡的影子自然遊舞如在太虛,現在,房爾極似乎已佔了上風。
緩緩的,司馬長雄緊繃的面孔開始展露出一絲罕見的笑容,如陰鬱中陽光一線,季子昂瞥見了,嗓子有些沙啞的道:
“右衛,閣下似乎並不焦急……”司馬長雄平靜得帶著點冷漠的道:
“當然,浩穆一鼎豈會落敗?”季子昂不覺心頭不悅,他盡力忍住,卻仍不免流於形色:
“在目前,右衛,不才覺得此言有待斟酌了……”司馬長雄看了季子昂一眼,有些諷刺意味的道:
“可憐五臺。”季子昂面色一變,急忙硬生生的吸了口氣,憋回肚子到口的話沒有出聲,八回劍於罕剛要開口,鬥場裡已驀而傳來寒山重冷然的喝聲:
“陽流金!”於罕連忙轉瞧那邊,就在他聽到聲音,迅速轉頭這一丁點的時間裡,寒山重雙陽式中的這第一式已經用完,他正閃身接住了戟斧,金色的劍氣卻有些波散的盤旋出三丈之外,面孔的表情殘酷如一隻攫食的猛獅,寒山重閃電似的躍進,斷叱一聲:
“陽燦芒!”斧刃迴繞,以驚人的速度劃過一道半弧,而在這一片匹練般的燦爛光輝裡,寒山重握著戟斧的手臂不知揮了多少下,亦不知劈斬了多少斧,滾桶似的金色光帶,有如怪蛇舞卷,霍然迎來,一連串令人耳鼓不及迎接的清脆撞擊聲密密響起,於是,幾乎本來就像沒有接觸過,雙方又猝然分開。
這時,雙方應戰已在五百招以上,可以說在彼此間的攻拒鬥敵中,每招每式都含蘊了生死,每出每進全含括了勝負,只要一個粗心大意,就極可能抱恨終生,只要略為草率莽撞,就會萬劫而不復,自開始到現在,沒有一絲一丁點喘息的間隙,沒有哪怕是瞬息間的回圜餘地,到目前,每個人都心裡有數,如不分出個榮辱英雄,只怕不會甘休。極快的,光流與人影一撲又過,八回劍於罕深深的嘆息一聲,道:
“司馬右衛,你可看出方才他們兩人那一擦而過的須臾間,雙方一共施展了多少招式?”司馬長雄含蓄的笑笑,道:
“院主攻拒了八盾二十掃斧,那姓房的揮戮了三十二劍!”紅煞手季子昂面孔微熱,在旁尷尬的道:
“不才卻未曾全部看清,實在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