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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瀑,映幻著進濺飛舞的水珠,而霧氣迷濛,而千回江激流凝滾,氣氛肅穆,似帶可以聞嗅得到的濃重悲感。
現在,雙方的,所有的人,已完全緩緩靠近了崖岸─那明擺著的,人世間的生死界。
血斧……十七、翔命攫生 水簾洞天
十七、翔命攫生 水簾洞天
躍上一塊灰色的,狀若一朵山菇菌般的石巖,寒山重仰首向天,宛如在祈告著什麼,半晌,他吁了一口氣,將黑色的頭巾緊緊縛在腦後,輕輕按了按手腕兒,在一陣清脆而懾人心絃的震響中,他側首望著紅獅猛札。
猛札獨立在一塊平扁的石頭上,他的前面三尺,即是深邃的絕崖與滾動的水流,即使有濃密的霧氣,仍然可以隱隱看見那在暮色中已呈烏灰色的洶湧波濤,自雙駝峰問流掛下來的水瀑宏烈浩蕩,似天上的銀河決了堤!
流瀑衝擊著江水,起著可怕的,巨大的漩渦,水聲轟隆著如山崩地裂,震擊得人們的耳膜宛如欲破裂而寒氣滲人,像置身冰窖,像置身於臘月的風雪之中,而赤裸裸的。
眼前的情景,有一股大自然中無可抗衡的懾人之力,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懼力量,緊緊壓折著人們的心絃,令思維飄遊於寰宇,使形體變幻為虛渺,不足以有一絲兒稱雄立霸之想了。
在奔雷似的水流聲中,寒山重大吼道:
“獅中之王,你先去,抑是大爺先去?”
猛札這時的氣焰像是一下子消散了,他怔愣愣的望著眼前的情景,寒山重的話,他宛如沒有聽到。
哧哧一笑,笑聲滲合在雷似的水瀑聲中,寒山重再度大叫:
“現在,猛札,你方才的英雄氣呢?充英雄要拿出英雄的行徑來啊!”
猛札驀地回頭,狠狠瞪著寒山重,狂吼道:
“漢狗,你為何不先去?”
寒山重豁然大笑起來,笑聲突然高亢,如裂金石,與轟隆的水聲互相迎合,直至壓過了那怕人的聲音之上了!
猛札感到那陣笑聲如像一隻無形的手掌抓蓋在他的心上,令他幾乎透不過氣來,以在疆夢之中,那麼恐怖,又無能為力。
忽地……─
寒山重那瘦削的身軀像一片鳥羽般輕輕飄起,凌空於水瀑江流之上,那麼稍稍一輕,已飄到猛札立身之處的前面,前面的空氣中。
在濛濛的水霧中,猛札可以看見寒山重那張帶著一抹淡淡諷笑的面孔,那雙炯然如冷電的眼睛,正凝聚著瞧向自己,而他飄浮在空氣裡,下面是狂蕩的波濤,側邊是凌空的飛瀑,這情景,假如沒有親見,說破了嘴他也不會相信,人,原是生活在地面上的動物啊!
似是寒山重慣於在虛空裡浮游,他竟輕飄飄的定在那裡,那隔著猛札五尺之外的空間。
於是,這位邊疆大豪真正的震駭,這時,他才知道中原武術的精深與特異,但是,在此刻,他如何嚥下這口氣呢?
寒山重在空中露齒一笑,向他招招手一一他這個有形無質的幽靈於夜黯中追懾於他的仇人。戲弄於他的仇人,猛札不自覺的一哆嗦,寒山重已飄然朝他這邊落下,腳根剛剛齊著崖邊:
“為何不來嘗試一下翱翔於天地之間,狂濤之濱的風味,嘿!”
猛札咬著牙,死死的盯著寒山重,寒山重像是一條細弱的柳枝般在崖邊不停的晃盪。似是隨時可以墮落於崖底波濤之中。但,他就偏偏墮不下去。
寒山重撇撇嘴唇,又高聲道:
“猛札,這裡是生與死的九泉路口,但你已無法迴轉,你心裡怕,但你不能就此而回,是麼?”
猛札面色鐵青著,嘴角在不停的抽搐,沒有回答,寒山重冷冷的望著他,語聲如焦雷:
“中原有句俗諺,叫‘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是描述生之萬物貪婪本能的最佳言律,猛札,今日,你,或者大爺,都已走上了這條路,當我們的目的相同,我們就必須依靠自己的本事來奪取了。”
猛札突然狂叫一聲,吼道:
“漢狗,紅獅死也與你賭下這口氣!”
寒山重一拍手……─以致他身軀大大搖晃了一下:
“好,有骨氣,雖然結果仍使你一無所得……”
他哧哧一笑,再加上一句:
“而且,令你老命就此歸向寂滅。”
猛札那張猙獰的臉孔完全扭曲得變了形,他嘴唇哆嗦著,雙目中的光輝帶著瘋狂的紅芒,似一頭受了傷的野獸,猛然衝向崖岸之外,在他身形離開實地的剎那,在空中翻了三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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