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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札望著寒山重,忽地笑了起來:
“寒兄,你也恁的膽小,就算因為活人的氣息相引,這些死人都變活了,但,昭!就憑她們這麼嬌滴滴的模樣,再嚇人也嚇不到什麼地方去,咱們三拳兩腳,就可將這些娘兒們打入十八層地獄……”
寒山重搖搖頭,緩緩地道:
“我也是預防,並非說一定如此,而且,除了這層顧慮,我們還得防著其它的危機,現在,猛札,我們去,但請記著財寶固然可愛,生命卻更值得珍惜2”
經過寒山重這一說,猛札卻不由猶豫起來,他遲疑了一下,喃喃的道:
“眼前,又會有什麼埋伏呢?”
寒山重領先朝先行去,邊淡然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會有。”
說著,他已走下長廊,毫不考慮的一手掀起紗幔,當他的手剛剛沾到紗幔,那些紗幅便已像飛絮一樣紛紛飄碎,似翩翩翔舞的花片蝴蝶,四處飄落。
寒山重眼皮子也不撩一下,大步向那三名頭頂紅寶石的南女遺骸行去,於是,當他離著這三個南女還有兩步之遙,這三具已經僵硬的屍體竟然朝他轉了過來,她們擦在臉上的厚厚脂粉,亦在剎那間溶化流淌,形成了斑斑塊塊,那三隻如死魚一樣的眸子,如此直楞楞的瞪視著寒山重,襯著她們已變成紫黑的本來面孔,簡直和古來描述的冤鬼殭屍是一個樣子,足能嚇破一個人的膽:
沒有聲息,這座墓陵靜得如死,而那三名南女的屍體競已開始了極緩慢的移動,移動向寒山重。
猛札腳步剛剛跨下長廊,睹狀之下,神色全變。他窒著嗓子,不可抑止的哆咳著:
“快……快退……這是她們的鬼魂……那些指甲……指甲上有毒……”
寒山重慢慢往後退著,目光卻註定了三個南女的移動,他的心裡也在砰砰急跳,多少年來,他見死人如視腐草敗木,但是,那都是些永不會再有任何動作的,眼前,卻有三個已經死去多時的南女像復活了一樣開始有了動作,而且,這動作是朝著他逐漸逼來!
寒山重慢慢往後退,他經過那三角形的,盛滿著珠玉珍寶的小池,不可思議的,在小池內做戲水狀的那五個半裸女,競也僵硬的伸展著雙臂,駭煞人的朝寒山重這邊接近了過來,五隻塗著銀亮油脂的尖長手指,似是五雙冷酷的鬼爪.那麼陰森而恐怖的指著寒山重,像是隨時可以攫撲過來一樣!
彷彿喝醉了酒,猛札踉蹌不穩的倒退上了玉廊,上下牙齜捉對兒打抖,他像整個身軀完全浸入了冰窖一樣,不停的抖索著,面孔慘白得沒有一絲兒血色,口裡反覆呢喃著幾個字:
“黑婆神的詛咒……詛咒……黑婆神的……”
寒山重緊緊咬著下唇,鼻尖滲出粒粒汗珠,他也感到脊背上涼颼颼的,老天,那都不是活人啊,但是,這屍體卻在移動!
忽然一一
他覺得腳踝處有冰涼的感覺,目光一飄,那個俯臥在紅色毛氈上的女屍體,此刻卻已到了他的腳旁,尖尖的手指正如一條毒蛇伸觸在他的腳踝旁邊!
寒山重心頭一跳,霍然側身閃出,但是,他這一閃,那些被他引動了的屍體,竟也那麼快捷的朝他閃出的方向圍了過來,不敢再看的,那五名蓄著長辮,衣束華麗的南女亦開始了她們真正的舞蹈,高挑的手臂緩緩垂下,鉤蹺的腿足慢慢遊移,玻璃珠似的眼珠冷然直視,那沒有一點生機的瞳仁裡,卻似乎映隱著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怨毒與幽冷!
抹去臉上的汗,背後又傳出一陣輕微的,卻撼人心絃的鼓鈴輕響,寒山重用不著回頭,他已知道是怎麼回事,一定是那四個僵硬了的巫師屍體也開始作怪了!
站在長廊上的猛札,一個勁的抖索著,他翕動著自己成紫色的嘴唇,不能出聲的用手指向寒山重背後,那伸出的手指,也顫抖得像西風裡的柳梢。
寒山重在長方形的大廳中小心翼翼的移轉,這景象簡直永難令人相信,那些僵硬了的,早已失去生命的軀體,圍轉在他四周,也是那麼有規則的移動著,手臂在木訥的划著沒有意識的小小的弧角,每一雙瞳孔,都是那麼死板板的不帶一絲兒生氣,這,不像是些曾經活過的同類,寒山重直覺的感到眼前的都是些異種異類的怪物,不可理喻的怪物!
慢慢的轉著,輕輕的動著,似是彼此做著迷藏,彼此在文雅的做一種遊戲,但寒山重明白這不是迷藏,更不是遊戲,這是在一種恐駭的特異感覺下的生死搏鬥!
眼角瞥見了猛札的驚恐之態,寒山重悄然將雙掌微微提起,低沉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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