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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經在回京的路上。”
長生眯起細長的眼睛,眸黑如夜。南離知道,這一刻,他們已經咫尺天涯。
“姐,御林軍——”安鞅一臉著急的衝了進來,叫聲噶然而止,僵在原地,傻了般的看著那個跽坐在他姐側面的男子。
這是一個極高貴的男子。膚色白得近乎病態,高高的額頭,深深的眼睛,眼睫毛比女子還要長而濃密。這樣的高貴並不刺眼,反而是極其的動人,讓人迷醉,因為他即使是高高在上,也憂鬱得讓人心痴。
“太子殿下……”安鞅喃喃道。
紫砂捂了嘴巴站在門外,不敢置信的瞪大一雙眼睛。
橙兮長劍出鞘直指他面門:“解藥!”
南離優雅的站起來,俯身輕輕一吻落在長生額邊:“我名趙曦。”
長生慢慢勾起嘴角,這是一個嘲諷的笑容。雖然有心理準備,南離依舊給刺痛得心臟猛烈收縮了一下。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她的冷酷與決絕,一旦被視之如敝屣了,便什麼都不是了。
他在門外微微頓住腳,裡面那女子始終沒有說一句話,連聲嘆息都沒有。南離,不,現在應該叫他趙曦,暄曦太子,他背對她靜靜的站著,然後走了出去。
“太子殿下,千歲!”
眾口一聲,聲勢近乎排山倒海。密密麻麻的人齊刷刷的跪下,金盔金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他一步步走去,無人敢抬頭窺視。
他衣袂飄飄,尊貴高雅,目視遠方,眼神淺淺憂傷,點滴不沾塵俗。正如傳言所說,是個謫仙般的皇子。
孝賢德皇后的長子,太宗皇帝寄予厚望的皇孫,是世間至善至美的代表。他深邃的眼睛,可以讓最邪惡的罪犯自慚形穢;憂鬱的神情,能使天下的女子心碎;他手撫琴絃,能讓殘暴的老虎與怯弱的兔子和睦共處。
孤僻古怪不染世事的太子,神秘高貴的先生南離?安鞅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握緊成拳。
“先生——”紫砂衝出東苑衝著那本該熟悉卻突然如此陌生的背影大聲叫道,眼中淚光盈盈。這還是個渾金璞玉樣的女孩,隱宗被滅時,她剛被訓練沒多久,還沒有被摧殘得扭曲而麻木,還善良和充滿夢想。
沒有人回頭,沒有人應聲。這世上原本就沒有什麼先生,有的只是一個閒著沒事愛玩狡兔三窟的暄曦太子。
她無意間撞破了他潛龍的蹤跡,他不肯放了她逍遙,要拖她入人世沉浮。
打上個不解的死結,梗梗你一生。
長生伸著懶腰從搖椅上起身,叫道:“泡茶。”
何須解,揮刀便是。
番外:春風桃李花開日,秋雨梧桐葉落時
鳳凰鳴矣,於彼高崗。梧桐生矣,於彼朝陽。正是秋日,大道兩旁梧桐正是於彼朝陽,卻不見鳳凰,或許是有的,只是這鳳凰不立在樹上,而在梧桐樹下。
整潔的大道,兩旁梧桐挺立,沉重的雕花大鐵門深鎖。門裡面沉睡著的,就是那再不會飛翔起來的鳳凰。
沒錯,這華美寧靜的存在,不是哪位帝王的行宮,而是建在燕京西山上的烈士陵園,或者人們更習慣稱呼它為——皇家陵園。自太祖皇帝堅持不肯為自己修建皇陵,而將自己的骨灰埋在她的烈士身邊,至今367年來,姬君家已經有二十三位帝王葬在了這裡。從開國太祖玄皇帝一直到去年秋天駕崩的聖英宗皇帝——姬君長生陛下。
這個聖字是今上堅持,內閣跟宗室一致同意,加在英字前面的。
這裡春風起時有炫目得鋪天蓋地的桃花,夏季有一池塘連著一池塘的睡蓮,有從山頂一直蔓延到山腳下的梧桐靜聽秋雨,有紅梅挺立在白雪中裝點嚴冬。唯獨沒有一點塵囂。
這是大民的聖地,是死者永恆的安寧之地。
就在這秋風瑟瑟的午後,大道那端緩緩行過來一輛典雅華貴的馬車。雖然車廂上鑲著明顯的貴族紋章,但守門的兵士並沒有一點要放行的意思。
先帝入陵不足一年,按照規矩,皇家陵園必須封閉一年,除了特殊情況跟清明掃墓日,任何人都不能入內。
士兵走下站臺行禮,馬車內伸出一隻手來,手上託著一塊令牌,士兵接過仔細驗證無誤,再一行禮讓開,鐵門緩緩開啟,馬車漸去漸遠。
站崗的兩位士兵目送馬車在大道盡頭拐彎不見後,相互對視了一眼,彼此表情都有些憐憫。是翮羽君——先帝的近身長侍。
陵園深深深幾許,但也終有到達之時。秋意沉沉的梧桐站崗,平整的草坪鋪地,高大的華表,潔白寬大的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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