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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瓷應聲走出來,伸手引道:“夫人,請。”
良好的教養與太子妃的尊嚴讓柳娉婷沒法再坐下去。她放在膝上的握成了拳,又慢慢鬆開,優雅的站起身來,看著長生冷淡若無情意的表情,雖黯然卻仍輕柔的道:“妾身語出於心,請小姐考慮一下,妾身還會再來求見。”頷首矜貴的一禮,轉身走出去。
長生頭靠在椅背上,仰首望天,一陣無語。
走了沒兩步,柳娉婷突然又停了下來,低聲若苦澀般的道:“古人說朝聞道,夕可死矣。殿下天人也,妾身常羞慚惶恐,雖素不知何謂道,但今日見小姐,卻覺得似乎也是可以死了。”秋風悄然路過,秋香色的裙角輕揚,披帛上刺繡的花瓣似乎也要飛起來,一葉成之字形曲折纏綿的依依落地,如同這個女子,帶著即將凋殘的美麗,盛放得如此寂寥。
“站住!”長生喝道。
柳娉婷僵在原地,沒有回頭,小福子公公回頭對長生怒目而視。
“人當自重,而後人重之。情愛小事,去自去,來便來,區區男子,不要也罷,何至這些生生死死?女兒在世,無能無為便罷了,無己何必再苟活?我不喜見,夫人今後勿來。”
說著,暴戾的掃了一眼小福子,小福子嚇得“嗖”的一下轉過了頭去,小腿肚子直顫。
柳娉婷迴轉頭來呆呆的看著滿臉不耐煩的長生,如看九天怪物一般。
“擺飯。安鞅,送太子妃出去。”長生站起來一甩袖子,往東苑走去。青瓷很乾脆的轉身,落地無聲的尾隨而去。
一直躲在一邊的安鞅摸了摸鼻子,苦笑著走了出來,對太子妃溫文爾雅的躬身行禮:“臣安鞅,見過太子妃娘娘。”
柳娉婷驚轉神來,搭著小福子的手臂,勉強頷首道:“本宮微服,安大人無需多禮。”
“謝娘娘,娘娘請。”安鞅側身伸手相讓。
“啊?哦……”太子妃臉上還殘有驚恐的神色,直到坐在馬車裡良久才緩和過來,捂著心口直驚懼,這秋家小姐怎麼是這樣喜怒無常的一個人,簡直是大逆不道……
樹靜人不靜
木參辰平靜的跪下謝恩,上座太后看她穩重、不形於色的表現,讚許的暗暗點頭,對左手邊一位雍容華貴的美婦人笑著道:“淑筠,哀家可給你挑了個好媳婦。”
淑貴妃笑應道:“託太后費心,臣妾代賾兒叩謝。”說著,作勢站起來蹲身一福。
“你呀,老大不小了還沒個正經!”太后被她逗得樂起來。
淑貴妃李淑筠是燕王趙賾的生母,別看眼下逗趣的模樣,實際是個頗有深度也很賢淑的女子。
她從還是太祖皇帝在位的時候就嫁給了建明帝,至今已有三十多年。孝賢德皇后故世後,建明帝不再冊立皇后,這麼多年執掌後宮的,就是這位淑貴妃。
雖說現在依舊是風韻猶存的美貌,但建明帝自十年前起,差不多就不再招她侍寢了,她也沒有了爭寵的心思,全部念想都在子女身上。
如今後宮諸多嬪妃中,反倒她是最淡然的一位。
她生有兩女一子。
兩位年長的公主早招了駙馬,如今連孩子都已經有了,只有最小的兒子,燕王趙賾,人說好聽點是風流,實際就是放蕩不羈。橫挑鼻子豎挑眼,燕王府後院塞滿鶯鶯燕燕來歷五花八門的女子,正經娶進門的王妃卻一個也沒有,早成了淑貴妃的一塊心病。偏此子還頗得建明帝喜愛,有建明帝縱容在前,淑貴妃也不好怎麼逼迫,好在趁著這次仕女大選的機會,可把這事就辦妥了。
木參辰謝恩出去。
“這個燕王呀,說來這回還是他親自來求的呢。”老太后想起什麼,有趣兒般的道。
淑貴妃瞪大了眼睛:“當真?不可能吧……”
“哀家先前還怕他不樂意又跟皇帝鬧去,不曾想……”
殿中一干貴婦們八卦得熱鬧,木參辰慢慢的,一步步走出宮去,看著來接自己回府的母親,心中一陣茫然。只等定了日子待嫁,這一生,便是如此了麼?
白月也憔悴了許多,拉著女兒的手,半天說不出話來。她不是不知道女兒的心思,只是,那是不可能的呀……
這個時候,雲銘剛提了裝酒的寒玉匣子走下青巒山。因為師父最後的提醒,他走得很急,但任他再怎麼日夜兼程的趕路,到晉陽,最少也要半月。那個時候,建明帝已經在去往泰山封禪的路上了。
燕王府,燕王趙賾興沖沖的跑出來,跳上馬就直奔賢王府。他不在乎要娶什麼女人,只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