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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一曲“綠腰”跳得清美婉轉,蕩氣迴腸,京中無人能出其左右。誰能想到,她竟還能跳出這麼火辣的胡旋?
一時人人皆目視著舞臺方向,凝住了眼睛,胡媽媽輕輕舒了一口氣。誰也沒有注意到雲安兩位是眼鬥了數百個回合以後,才由雲公子淡淡一挑眉表示大度,這才雙雙轉開了眼神去欣賞舞蹈的。
紅裙一次次飄飛旋轉,長腿細腰以常人難以想象的角度跳躍飛翔著,舞已漸漸到了□,隨著舞娘猛然旋轉折腰,樂聲噶然而止,眾人鬨堂叫好,贊聲如潮。
文青並不多說,起身微微屈身一禮,便轉到後臺換衣服去了。
眾人都知道接下來是什麼,都隱隱興奮起來,如此佳人,已經一年多未曾選中入幕之賓了,當真天下無風流俊傑了乎?
待她換好衣服再出來,朱成才知道何謂女子百變。
剛一曲胡旋舞,熱辣剛勁,盡顯奔放熱情,本以為是個熱情如火一樣明媚的女子,不料她此時一襲簡單的襦衣長裙,細腰輕盈一束,盡顯溫婉。秋水般的眼眸輕輕一轉,躁動的人群立馬便都安靜了下來,只覺得通身清涼,宛如站在湘江水旁,清風徐來。
讓朱成都有些嘆息,如此佳人,為何偏陷於這煙花之地。
文青居中盈盈一禮,輕輕啟唇道:“如往常一般,然若有能讓文青心動者,不嫌文青蒲柳之姿不堪入目,當掃榻相迎。”
這也是青樓中的規矩,有意攀花者送上珍物,誰能打動花魁,誰就是今晚的入幕之賓。
當下臺前立刻就堆滿了,有千兩的金票,有古董字畫,有西域的珠寶,有梧桐木的古琴,一時珠光寶氣,看得人眼花繚亂。可見這文青一年的記錄是多麼的讓人不甘,歡客們奉上的財物規格一次比一次高,真是日進斗金,晉陽富庶由此可見一斑。當然,也要有這個本事才能玩得這麼大膽,若是沒有自知之明,也學文青故意來這一套,多半是自取其辱的。
也未必非得要財物才能打動人心,這些京城的名妓們,一般身家都是很厚的,也曾有過那俊俏的公子,只放了一頁白紙,卻被花魁寧願倒貼給媽媽錢財也要迎入繡樓的逸事發生過。
大夏風氣開明,名流們皆愛惜羽毛,一般少有持身份逼迫名妓委身這種事發生。所以,看文青如往常一般,一件件珍寶自手中流過,臉上始終不見悅色,眾人雖然失望,卻也沒有大鬧,只是議論之聲漸漸大起來。
安鞅側著臉跟錢祟不知在商量什麼,神情都有些詭異。
文青撫著梧桐木的古琴,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放下了,伸手取過桌面上一卷紙隨意展開。也常有文人學子們自視才華,只以自己的詩文送上,但這些名妓們日日唱詞吟曲,眼光都養得極高,難得有能入眼的。但這回顯然例外,因為文青已經臉色大變,薄薄的一頁紙拿在手中細細品味許久,也不招呼樂師,自己張口就清唱了起來:
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來
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
蕩胸生層雲,決眥入歸鳥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雖然女子柔婉之聲沒唱出這詩的氣勢,但不能阻礙人們為此詩驚歎。
“好詩!”
“好詩~!!”
縱有那心裡有些不服氣的,此詩一出,也是心服口服了,甚至有人歡呼了起來,文青這一開口,一年零三個月的記錄,可算是破了。
文青唱罷,嘆道:“奴家雖然未曾去過泰山,但見此詩也彷彿已經瞭然三分了。哪位是朱伯定朱公子?”
朱成從文青開唱之時,就坐在下面目瞪口呆,此時被錢祟一拉,渾渾噩噩的站起來,還沒反應過來,一腦子糊塗。
見他人才,眾人眼中都是一亮,如斯才華,正當配如此人才。明年二月就是春闈大試,如今京城中天下文人才子云集,也有些已經嶄露頭角的,但此子一出,今科恐怕無人可與之爭鋒了。
文青剛還鎮定自若,此時臉上卻突然有些紅了,恭恭敬敬的屈身微微一禮,道:“還請公子入內奉茶。”
朱成瞪大了眼睛,看安鞅展扇掩臉錢祟趴桌壞笑的模樣,立刻就擺明自己被他們擺了一道了,頓時氣悶。可如今他也只能是趕鴨子上架了,雖然沒在這歡場中混過,但他也明白,這時要是他開口拒絕,這位文青姑娘就算是完了。
見朱成被人半強迫的拉入後院,安鞅與錢祟何函幾人對視幾眼,同時拍著桌子大笑起來。
錢祟笑得邊擦眼淚,邊不如羨慕的道:“這傢伙,豔福不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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