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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藍天,一次次徒勞的飛蹦出水面,在空中劃過絕望的弧線,再掉入水中,直到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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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南安侯府老夫人過世,侯爺大悲,杖斃死兩個犯錯的下人,後又府中一屋起火,燒死四人。
眾人皆搖頭,為老夫人唏噓不已。六個僕從,不過細微小事,除了侯爺夫妻母女三人得知時倒抽了一口冷氣,再無人在意。
不過,漸從老夫人屋中流傳出,那長在府外的大小姐,原是個說不出來的天人一樣的人……
探花使
五百名中第一仙,等閒平步上青天
綠袍乍著君恩重,黃榜初開御墨鮮
龍作馬,玉為鞭,花如羅綺柳如棉
時人莫訝登科早,自是嫦娥愛少年
曲江兩旁人頭湧動,岸邊彩帳,水上畫舫,還有孩童喧鬧,似乎這晉陽城不管老少貴賤都蜂擁而至,來沾染這份喜氣。芙蓉園內天子賜宴,曲江兩岸萬人道賀,建明二十二年三月的春光盡數歸於新科進士們。
進士登科曲江賜宴的盛況,前人有載:曲江之宴,行市羅列,晉陽幾於半空,公卿家率以其日揀選東床,車馬填塞,莫可殫訴……
水面上不知哪家彩舫輕撥起琵琶,女子聲音清脆柔美,喜氣洋洋,唱到自是嫦娥愛少年處情深意切纏綿悱惻,應時應景,引來眾人一致應和,高聲叫好。頓時女子嬌笑孩童起鬨的聲音響徹曲江,繞是朱成清傲,在眾人灼熱的目光跟指指點點的議論中也稍微感覺有些不自在,大紅狀元袍外的臉微微發紅。
這首《鷓鴣詞》又名《少狀元詞》卻不是等閒得唱的。
三年一屆,三千士子中只取二三十人,所謂五十少進士,宮牆黃榜處千人黯然,得意者中又有幾人能是少年?前科安狀元少是少了,可未免少得太過,神童可稱之,少年卻牽強。
二十弱冠年華的朱成清俊儒雅,才正是符合了世人關於平步青雲少年得意的意想。紅袍玉面不驕不躁的翩翩風度,不知讓多少有意挑選東床的老大人撫著長鬚暗暗頷首,彩帳內多少公卿女子偷眼看得緋紅了臉頰。
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
“伯定!”錢祟從後趕來,伸手一掌拍在朱成肩膀上,也是喜上眉梢。今科取士二十一人,他不偏不倚正好排在第二十一位。雖然跟好友一頭一尾添為墊底,但一試而中,三千人中廝殺出來,二十五歲的進士,也足以自傲了。
“該去採花了。”錢祟笑容古怪,表情有些捉狹,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明明是斯文雅緻的探花之事,他卻偏要用採花這麼曖昧的詞。
朱成失笑。
按例,曲江宴上,還要選出新科進士中最年少英俊的人充當探花使或叫探花郎,騎上高頭駿馬,踏遍整個晉陽城的大小名園,採摘早春的鮮花。正所謂: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晉陽花。
朱成這風度翩翩的狀元郎自然在探花使之列,錢祟這墊底的傢伙,佔了個年輕的便利,竟也被選了出來。一頭一尾委實有趣,進士們倒也不妒,反惹來滿堂歡笑。
“伯定,你的花要送與何人?”錢祟偷偷摸摸的低聲問道。這才是他表情捉狹的重點。
曲江旁公卿家彩帳林立,裡面都是貴女小姐。
這也是不成文的慣例,探花使採得鮮花回來,可以依照自己的意願將花獻與其一,不算唐突,反是榮耀。所謂名花名花,一詞兩意,今日的晉陽是進士們的主角,可這朵狀元花的歸屬,就是小姐們的桂冠了。雖然只是一樁逸事,當不得約定,但史上也多得是士子們借花傳情最終得償所願的事例。
朱成淡笑,道:“還是先想想在何處摘花吧。”
這一日晉陽城的大小名園都對新進士們敞開大門,探花使們至何處採花也引得眾人關注,如此雅事,為名園添光彩,主人們自然也樂見其成。但兩位探花使當然不可能真的走遍每一個園子去挑選鮮花,能在京城建起私家園林的,自然非富即貴,多是公卿世家。走進一家名園卻空手而出再去往別處,這種不上道的傻事傻子也不會幹。一般都是走至哪家園前下馬進了園子,就在哪處取花。
兩人鮮衣怒馬,在晉陽百姓的夾道歡呼中緩緩而行,從芙蓉園中出來不過一里路,竟走了足有半個時辰。
錢祟在馬上謙謙有禮的四面微笑,邊細細聲毫不在意的說道:“這不是問題。聽說晉陽好景早不在這些名園之中,十里荷塘三里桃林,城郊私莊方是人間仙境,有空一定要去看看。不過剛跟李大人約好了,今日就去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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