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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著趕時間,是嗎?”
“當然不急。我有一整個晚上,明天一整天,以及後天,大後天。我是說,你所要談的是20年來最大的新聞,所以只要你說給我聽,不論多長時間我都可以奉陪。”
達比笑了,眼睛朝別處看。整整一個星期之前,她和托馬斯在穆頓飯店的酒吧裡等桌位。他穿一件黑綢的休閒上裝,勞動布襯衫,紅色佩斯利渦旋花領帶,漿得筆挺的卡其褲。皮鞋裡面沒有穿襪子。襯衫沒有扣上,領帶也是松的。他們在等候桌位的時候談到了維爾京群島,談到了感恩節,也談到了加文·維爾希克。他猛喝酒,這也並不希奇。他後來醉了,正是這一點救了她的命。
過去的這七天她等於活了整整一年,現在她真正是在跟一個活人談話,此人不想要她送命。她兩腳交叉在茶几上面。這個男人在她房裡她倒不覺得有什麼不便。她覺得輕鬆隨意。他的神色在告訴她:“相信我。”為什麼不可以?她還有什麼別人可以相信?
“你在想什麼?”他問道。
“這一個星期真夠長的。七天以前我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法科學生,為了要出人頭地,甘心把屁股坐爛。現在你看我。”
他儘量保持冷靜,不讓自己變得像個毛手毛腳的二年級的高中生,不過他還是在看著她。她的頭髮變成黑色了,而且短得很,真是十分時髦,不過他還是歡喜昨天傳真上面的那一頭長髮。
“給我說說托馬斯·卡拉漢。”他說道。
“為什麼?”
“我不知道。他是這篇報道中的一員,不是嗎?”
“是啊。我要稍晚一點說到他。”
“好的。你母親住在博伊西?”
“是的,不過她什麼都不知道。你母親在哪兒?”
“肖特希爾斯,新澤西州,”他露出笑容回答。他嚼著一粒冰塊發出響聲,等她說話。她在思考。
“你歡喜紐約的什麼?”她問道。
“機場。出來的通道最快。”
“托馬斯和我夏天來過這裡。這兒比新奧爾良還熱。”
突然間,格蘭瑟姆發覺她並不單純是個熱心腸的嬌小的女大學生,而是一個居喪的未亡人。這個可憐的女士忍受著內心的悲痛。她根本沒有在意他的頭髮,他的衣著,也不在意他的眼睛。她在受痛苦的折磨。我問這種問題太不應該了!
“我為托馬斯的去世感到非常難過。”他說道。“我再也不會問到他。”
她露出笑容,但是不說話。
外面有人大聲敲門。達比急忙把雙腳從茶几挪下,睜大眼睛,看著門上。然後深深吐了口氣。晚飯送來了。
“我去拿,”格雷說道。“放寬心吧。”
……
29
多少世紀以來,沿著形成路易斯安那州的海岸線,自然界進行著一場靜悄悄的,然而是規模巨大的戰爭,不曾受到任何干預。這是一場爭奪領土的戰爭。直到近年為止,人類不曾捲入其中。大海從南面以潮汐、風力和洪水向內陸進犯。從北面來的密西西比河挾帶了無窮無盡的淡水和沉積物奔騰而下,使那一帶的沼澤得到充分的土壤以供植物繁殖茂盛之需。從墨西哥灣來的海水沖蝕著海岸,把固結土壤的草類都燒死,從而摧毀掉留蓄淡水的沼澤。大河對此作出的回答就是把半個大陸的水量傾注下來,把挾帶而來的土壤沉積在路易斯安那的下游一帶。它慢慢地堆積起一長串沉積而成的三角洲,每一個三角洲都會越積越大而終於堵塞住水流,迫使它一次又一次改道。富饒的河網地帶就是由一個個三角洲構成的。
這是一場有取有予的史詩般的鬥爭,完全聽命於各種自然力的支配。大河奔流不息,不斷帶來補充,這許多三角洲不僅頂住了墨西哥灣的海水的沖蝕,並且還不斷延伸擴大。
整個的沼澤地是一個自然演化的奇觀。它們憑藉富饒的沉積土所提供的養分成長為一個綠色的樂園,到處是柏樹和橡樹,以及一叢叢茂密的眼子菜、燈芯草和香蒲。水裡面充滿了龍蝦、小蝦、牡蠣、鯧魚、蟹和鱷魚。沿海的平原是野生物繁殖生長的天地。有數百種候鳥前來棲息。
這是一片廣袤無垠、富饒茂盛的沼澤地。
1930年在那裡發現了石油,這招來了無休無止的糟蹋蹂躪。石油公司挖掘了上萬英里的運河,尋找石油。密如蛛網的一道道整齊的小溝渠把易損難守的三角洲宰割得支離破碎。
它們鑽探,找到了石油,然後便發瘋似的挖掘,直至達到油層。它們的運河成了墨西哥灣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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