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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狐疑地盯著她。
“騙人是小狗!”趙秘書的紅唇肉肉的,宛若熟透的草莓,嬌豔欲滴,看得我積極運動微凸的喉結,接連幾次重複吞嚥口水的動作。
以“狗格”抵押“人格”是女孩子慣用的技法,一般而言,如此語境的話兒可信度還是蠻高的,至少,她們沒有空口白話,而是牽出一隻“狗”來為自己擔保。
畢業分手之時,小麗壞壞地笑著對我說,有一個漂亮的女生喜歡我,我知道她又在耍笑於我,便置之不理,一笑了之。回到家中,我才發現書包裡多了一張小麗玉手親書的紙條,上寫著:有一個女生喜歡你,真的。騙你是小狗。
我們班六十九人,可憐得僅有七名女生,是典型的女生貧困班,比和尚班強不了多少,能有誰會希罕俺?“七仙女”當中,除小麗外,都已名花有主,她們早先與白馬暗中拉拉手鉤鉤胳膊啥的,從事地下革命活動,畢業後就燕燕于飛,光明正大了,誰還會一晃間覺悟倍增,實現質的飛躍,投誠到我的麾下?難道是小麗這鬼精賊喊捉賊,揮淚大甩賣,想便宜點兒把自己兜售給我?——不可能啊,雖說小麗爹媽勞燕分飛了,但她那大款的老子給她娘倆N多銀子,足夠錦衣玉食山珍海味的,她肯死心塌地地屈尊下嫁,跟我吃糠咽菜清貧度日?這鬼丫頭是想報復我不借給她橡皮吧?我把小麗的紙條扔進書堆裡,以一毛錢一斤把十年寒窗抱啃的書本悉數變賣了。那張紙條在天平上還是有點質量的,但在收破爛老大爺的秤下渺小如滄海一粟,歸零了。
眼下趙妮婭也以“小狗”自我威脅,玩的是同樣把戲吧?
“快收拾東西走吧,車在外面等著呢!”她的胳膊嫩滑得掐出水來,如一截白藕,輕輕撩了我一下,“實話跟你說,喬老闆讓我倆去海邊收攏天然膠。”
“喬老闆說的?他人呢?”
“他與稅務局的陸胖子去北戴河度假了,大約半月才能回來。”
“去海邊收攏天然膠?——海里出產天然膠啊?”趙秘書的話兒頗為荒唐,讓人難以置信。
“你廢話真多,想編《十萬個為什》呀?路上我慢慢告訴你。”趙妮婭吃吃地笑,“走吧,三百多里路呢,天黑前必須趕到!”
四十七 漁村(上)
趙秘書駕馭著性感的紅色Polo上路了。儘管車內空調呼拉拉“北風那個吹”,但我還是躁熱得難受,汗流浹背之餘,腦門搭載了豆大的汗珠。趙秘書開車有如猛虎下山,方向盤扭過來打過去,碰碰車遊戲似的,在人群密集的街市裡橫衝直撞,刺耳的急剎車聲綿綿不絕,儼然讓人置身於好萊塢大片的追車戲中,那種身臨其境、魂飛出竅的刺激使我終生難忘,其驚心動魄的程度抵得上一萬零一部《頭文字D》了。
汽車飛上高速公路,我才把一顆高懸至嗓子眼的心安放進肚子裡,專心致志地喘了口氣,心想,這哪兒是開車,分明是玩命呀。
趙秘書跟我說,她學車不到兩個月,手生著呢,還需要來日方長的熟能生巧,所以,製造點緊張與恐怖是理所當然的,希望我能提高覺悟,深刻理解。
我淡淡地苦笑一下:“駕校哪裡是在培訓司機,分明是在培訓‘殺手’呀?”
“閉上你的烏鴉嘴,說點兒吉利話好不好?”趙秘書香汗涔涔,吁吁嬌喘,無暇顧及凌亂的秀髮,“我還不知道駕校門口朝哪呢!”
“不知駕校門口朝哪兒——那怎麼考取駕照?”
“傻了吧,時間就是金錢,誰會花那閒功夫去學開車?”趙秘書一臉鄙夷,“花錢買一個得了。”
“花錢買?不會是假的吧?”我驚疑。
近幾年假證游擊隊的生意賊他孃的紅火,業務種類日益增多,勢力範圍橫跨亞歐,從蘇區徑直挺進到敵戰區,一貼得廣告把車站、碼頭、校園、都市的角角落落覆蓋三遍之後,又深入到廣大農村了,二柱子家的豬圈牆上就貼有四張辦理各種文憑、證件的標籤。中國有###億農民,每人一張清華北大哈佛學歷,那業務量海了去了,我敢說,誰能攬下這所有的買賣,趕超彼爾&;#8226;蓋茨躍居世界首富應該沒問題吧。我們村長姜老五獨眼龍看事——慧眼獨具,目光超前,一下子就支援了三樁買賣,為他三個小學沒有畢業的狗蛋子每人置辦一張大學學歷。咳,還別說,就那一紙假文憑還真他媽的管用,姜老五的三個娃兒全部出息了,一個當了鄉幹部,一個進了軍校,一個鑽了銀行。我娘要我爹也給我買一張清華的,我爹白了她一眼:“你懂個屁,就是弄張老天爺的又管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