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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內侍的德全,見一人大步流星悶頭闖進來,忙迎上去,尖聲低叫:“哎呦我的主子,這正晌午大日頭底下,您怎的不在玉照宮裡涼快著,瞧這一身汗,也不叫人跟著伺候。”邊說邊用拂塵給他搖晃,人卻是擋在前面不讓步。
“讓開,我要見陛下。”纖塵繞過彎就往殿門跑。
德全忙跑上去擋在殿門口,陪笑道:“皇上才歇下,您也知道早朝後一直在內閣議事,午膳都沒用多少便歇了,還有一推摺子等著批,可不敢吵著皇上啊,不然奴才去華清池給您預備著,也好涼快……”
“閉嘴!”纖塵急了,一腳踹向殿門,三人高的大殿門楣被一腳踹得抖動不休。
德全大驚失色,這小閻王宮裡誰都不敢惹,就連皇上都是捧寶貝似的呵護著,誰招惹他誰倒黴,可皇上屏退內閣大臣時就提了醒,最近幾日都別讓玉照宮的主子踏進灝鈞軒一步。
德全哭笑不得的張開雙臂抵在門口,熱汗從額頭上滴下來,決定出賣天子,求饒道:“饒了奴才,這是皇上的吩咐,奴才不敢違逆啊。”
“段紫陌──”纖塵扯起嗓子大叫。
德全顧不得尊卑上前欲捂住纖塵的嘴,被他一掌拔開。
正不知如何是好,裡面門開了,打扇子的宮女冒出腦袋看了看,低聲道:“陛下請塵主子進去。”
纖塵推開德全邁進門檻,進到內間,段紫陌已經起來,正坐在書案前喝茶,見他一頭汗氣喘吁吁,橫了一眼,喝斥道:“大日頭底下橫衝直撞,像什麼話?朕的名諱在奴才們面前叫,真真長膽子了!”
纖塵抹了一把汗,雙膝點地就是一個磕頭大禮,“我想回江寧。”
“朕不允!”
“我一定要去,三哥病了半年,你竟瞞著我!”纖塵猛的抬起頭,一張臉上寫滿了憤怒。
“三哥?”段紫陌重重放下茶盞,“虧你叫的親熱,你那些兄弟何曾將你放在心裡?乖乖待在玉照宮,哪都別想去!”
“我要去!”纖塵不依不饒,憤然站起來,繞到書案邊依著段紫陌跪下來,“我就剩下這幾個兄弟,他們是我的親人,難道親人臨終我都不能去送一送?”
段紫陌眉頭一蹙,玉照宮的人今早告訴他纖塵知道了萬隆行宮裡他三哥病重的事,這訊息本是封鎖著,不想還是讓他知道。
“你聽誰說的?”
“不能說!”
段紫陌大怒,桌案一拍,筆架上的毛筆立馬抖三抖,“你的耳目可不少,連萬隆山行宮的事都知道。”
纖塵低頭不語,這時候同他較勁沒好下場。
豆大的眼淚珠子滴落到段紫陌的膝蓋上,憋著嗓子抽泣,瘦削的肩緊緊聳著,看得段紫陌又氣又煩又心疼。
抬起纖塵的下頜,問道:“可知道你三哥得的什麼病?”
纖塵搖頭,淚珠子像開了閘的洪流,不停的往外冒。
段紫陌心軟,卻還是接著道:“患的花柳病。”
“怎麼會?”纖塵眨去睫毛上的眼淚,忙道:“關在行宮裡四年,何以患上這種病?”
“哼!”段紫陌冷聲道:“朕待他們不薄,每月十五都由侍衛陪同下山遊玩,放在行宮的正妻不去親厚,卻往青樓裡鑽,這便是快活過後的下場。”
纖塵抽抽嘴角,憤然道:“ 誰不想快活?整日被關在四方圍牆內沒病也得熬出病,再說了,我若還在臨煙閣,遲早也會染上那種見不得人的病,只是運氣好過他而已……”
聲音越來越小,說著眼淚又冒出來,抽泣著求道:“讓我去送他一程,也算是不枉做兄弟一場,求你了紫陌。”
段紫陌長嘆一口氣,這小子固執得很,不讓他去送他三哥一程本是說的過去,但自己能允予他的本就少,這是他的心願,怎麼能只顧自己不顧及他呢。
扶起纖塵讓出一半椅子讓他坐下,叫內侍打來了水,絞了布巾親自給他擦臉,纖塵乖乖的由段紫陌擺弄,一雙眼珠子滿含期盼的跟著他轉,擦完臉,段紫陌又拿來梳子給他梳頭。
髮絲整理的妥帖的不能再妥帖,段紫陌放下梳子,“去吧。”又加了三個字:“記得回。”
最後三個字無限深意又簡單直接。
“回”同“還”意,走向原來的地方,原來有段紫陌在的地方,就是纖塵的歸屬。
記得?
他又怎麼會忘記,即便是在天涯海角,也會記得有個段紫陌在原地等著他。
死死抱住段紫陌,第一次覺得這深宮內院並不是囚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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