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溝,伸手差一寸,抬腳跨不過。
幼時同家人去寺廟,廟中住持觀我面相曾說:寵辱不驚,看堂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往天上雲捲雲舒。造化在禪中,禪在心中。心為明鏡清水,身為無根菩提。
祖父將之當成批命,心下為這一句美言高興不已。
等我將一輩子活完,閉上眼的那一刻,才心有所悟。
那住持沒有說錯,是我活錯了……
☆、第三十二章
段紫陌瞥到淑妃發紅的眼眶,也不點破,順手摟住她的肩,輕輕的拍。
淑妃睜大眼看著段紫陌的臉,生怕錯過了今日再難看到,心裡突然升起一絲可怕的感覺,猶豫了半晌,輕輕喚了聲:“皇上……”
“榕兒也滿七歲了,朕想將他交給你教導,如何?”
淑妃聽此話,心裡五味陳雜,雖然歡喜,但總有些說不出的感覺,若說將太子交付給她,也不該是在這個時候。
唐歡叛變南邊不安寧,加上前朝百官上表處死纖塵,常聽說他這些日子沒睡意個好覺,此時看他神情如常,但眼底的疲倦是騙不了人的,再往深點看,眸中不止是倦,還有些空茫的死氣,像一潭死水,漾不起半分漣漪。
“皇上何故這時候……”
“怎麼,你不願意?”段紫陌的語氣和緩,淑妃卻聽出了不耐。
“臣妾哪會不願意,只是……沒想到皇上會這時候決定太子交由臣妾教養。”
“朕早有此意,中宮之位空置多年,也該安安那些人的心了。”段紫陌掐眉心,兩眉之間早已經掐出了明顯的指印。
段紫陌的一番話無需揣測,意思再明白不過,淑妃太瞭解他,此刻惺惺作態的婉拒反而不妙,只得乖順的謝恩。
一時間兩人都無話,良久,淑妃稍稍撐起了身子,手指輕撫段紫陌的眉眼,“皇上能否聽臣妾一言?”
段紫陌半闔眼眸,點點頭。
“臣妾從小長在深閨,十多歲就明白自己這一生是為將來的夫婿而活,只知道三從四德,不懂什麼叫愛,嫁給了皇上也就慢慢明白了,可皇上是天,不止是臣妾一人的天,還是天下江山百姓萬民的天,往日裡臣妾曾覺得自己苦,如今才知皇上更苦,臣妾可以支配自己的情,毫無保留的全給皇上,可皇上的情卻要衡量再衡量,多一分少一分皆不可,這樣太累。”
段紫陌睜開眼,側頭看著淑妃,笑問:“你想說什麼?”
“臣妾想說的是,皇上也是人,大可不必對自己太嚴苛,皇上要保一個人,並不是一定要大臣們的同意,皇上是君,他們是臣。”
見段紫陌神色稍變,淑妃接著道:“臣妾是不喜歡他,但知道皇上喜歡,其實他也非大惡之人,朝堂的事臣妾不懂,但曉得時間能磨滅一切,今朝的事放在明日,也許根本就不算什麼,可人去了便什麼都結束了。”
“你不懂。”
你怎麼可能懂不是朕不願留住他,而是他已經存了去的心,也許就在朕丟下他轉身逃避時,若那天朕給他的不是背影,而是緊緊抱住他的臂彎,彼此坦誠相對,或許還能挽回,不至走到今日這條死路。
段紫陌閉上眼,聲音略顯疲憊,“睡吧。”
淑妃在心裡嘆了口氣,閉上眼卻怎麼也睡不著,天將破曉時,段紫陌動作很輕的起了身,在暖閣外由宮女們服侍穿戴洗漱。
淑妃在榻上閉著眼,聽著外間的動靜,聽他跟德全小聲對話。
“……冠禮……太傅……白玉冠……”
……
“冠而生子,禮也。”
一身正式朝服的太傅,解去纖塵髮髻上的髮帶,雙手捧起紫檀木托盤上的白玉冠。
“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
言畢,冠已經穩穩扣好髮髻,白玉簪加固。
雙手虛扶纖塵起身,矍鑠有神的目光滿含關切,看著頂上玉冠,道:“這白玉冠是皇上十五歲冠禮時加冠用過的,儲存了這些年,如今用到公子冠禮上,也是皇上一份心。”
纖塵微笑不語,端過小喜子捧來的酒杯,雙手執杯,敬謝太傅。
飲下酒,一時無話。
太傅暗歎口氣,勸慰道:“公子是個灑脫之人,若不生在帝王家,或許……為君之道公子也知,萬望體諒皇上一二,天子不易啊。”
“纖塵明白,再此拜過。”
彎腰行了大禮,被太傅扶起,老人緊抿著唇,看了他半晌,想說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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