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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缺少什麼，我覺得是心裡的寄託和依賴。我曾經以為有另外的人真誠對我，肯接受我的一切，我會感動，會想依靠，可是沒有。他給我的那樣的感覺似乎無人能夠代替。

這次他做得的確很絕，毅然地搬出家，毅然地要和那個女孩子有個結果，毅然地要和我離婚。為了這件事，他大學裡最要好的朋友全部跟他反目，家裡人也反對他，他甚至恨我。因為他說是我把事情搞得太大，害得他成為孤家寡人。而那個女孩子並沒有退縮，仍舊接受他。他覺得那裡是他現在唯一的港灣。

我們現在有時候會打電話，彼此的稱呼沒有變，甚至話題都沒有變，除了他和她之間的事，其他事仍舊什麼都可以對我說，那種親切感似乎並沒有因為事情惡化到這個地步而有所改變。

他現在堅持要離婚，我暫時地拖了下來，心中的矛盾可見一斑。我和他曾經經歷過很多事情，也不是一帆風順才到今天，捨不得放棄，而且很難和別人有跟他那樣親密的感覺。可是看到他現在的決絕，我又覺得等待是一張無期的船票，是否再有機會上船是我無法預估的。我每天陷入這種迷茫，無法自拔。心中最大的疑惑是：曾經那麼親密的兩個人怎會在一夜之間似同仇敵？

我立即回了信：

如果你們已經結婚多年，都很成熟定性，我就會告訴你：你們之間的親密關係真如你所講，就不要離婚，而且可以預言：他不久就會回來。

但問題是，你又說：“他的性格不是很穩定”。而且，更重要的是，我認為他的情愛觀是錯誤的。比如說，他認為夫妻間有愛情甚至激情才能維持。事實上，婚姻中最容不得的就是激情，而愛情最穩定的形式是親情，一對戀人結婚後就應該把愛情轉化或曰昇華為親情。

你說你們之間“很親”，我以為就是一種親情，是有助於保護你們渡過目前婚姻難關的東西。但最大的問題是，他並不認同與珍惜這份親情，甚至蔑視沒有激情的婚姻。這就很危險了。

你犯的一個錯誤也許是：不應該讓他人知道他的這次背叛，更不應該讓別人介入你們的婚姻風波，這會將他推向婚姻之外。

建議你每隔一天給他一個電話，絕口不談讓他回家之類的事情，只關心一下他的生活，讓他知冷知熱，等等。不要對另一個女人有任何語言上的輕蔑，表現出對他的充分理解。

我目前仍無法確定你們將向哪裡走……

我寫這信的時候，隱約覺得這婚姻是很難保的了。關鍵在於，他們的情愛觀都不成熟。但在還有希望之時，我不想把這判斷告訴當事人。那之後，“雲中魚”很長時間沒有來信。我沒有想到的是，故事竟然以很戲劇化的方式簡簡單單地結束了。

三

約兩個月後，我突然接到了一封電子郵件，極短，卻極有衝擊力：

方老師，祝賀我吧。我離婚了，同一個一直愛我的男人明天舉行婚禮！謝謝您對我的幫助，讓您一起分享我的快樂！

這信沒有署名，但內容太吊我的胃口了，我就立即回信問：“熱烈祝賀！您是哪一位？”回覆只有三個字：“雲中魚”。

我看回信時的表情一定很怪異。因為我沒有想到事情就這麼簡單地完了，這絕對不是可以事先設想出來的。

我又翻出“雲中魚”此前的來信，才發現自己忽略了她信中這樣一些隱晦地透露出來的資訊：

我曾經嘗試進入新的感情，但是我覺得自己內心深處忘不掉他；我有心等待，卻又怕是一場空夢。……我曾經以為有另外的人真誠對我，肯接受我的一切，我會感動，會想依靠，可是沒有。他給我的感覺似乎無人能夠代替……

現在看來，“雲中魚”還是很快就發現，有人可以代替丈夫了。

一對舊情侶、舊夫妻都找到了自己的歸宿，按說應該是一件值得祝賀的事情。但不知為什麼，我高興不起來。我總覺得，對他們來說，新的愛情和婚姻仍然是不可靠的。舊的去之太易，新的得之太易，是否還會有再一次的失與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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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節：告別離婚（21）

當然，我相信經歷了一次婚姻波折，雙方都會成長許多，但我同樣相信的是，比起更長時間情感折磨後的選擇，現在雙方的選擇雖然快捷，但從中受益也太少了。千萬不要小看我們所經歷的痛楚帶給我們的益處，許多人只能從痛楚中學會思考。連小孩子都知道，得一次病長一次心眼兒。

同時，我知道真的應該對現在二十歲出頭這一代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