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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之情。此詩傳到京師,賈島讀後有感而作《寄韓潮州愈》詩。
詩一開頭就表達了與韓愈不同尋常的交契,流露了一種深情的眷念和神往的心曲。作者說,我的心早與您同乘蘭舟,水宿風餐,一直流到嶺南韓江潮水的盡頭了。兩句筆力奇橫,體現了忠臣遭斥逐,寒士心不平,甘願陪同貶官受苦的深厚友情。
中二聯直抒別後景況。“篇章”即指韓愈《左遷》一詩。作者說,你這一腔忠憤的“篇章”隔著秦嶺傳到京師(“華嶽”指代長安),我怎能不內心共鳴,馳書慰問?當出關驛馬馳過瀧流,謫貶中的知友就可得到片紙慰藉了。這一聯,表明二人正是高山流水,肝膽相照。
愈詩說:“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賈島則報以“峰懸驛路殘雲斷,海浸城根老樹秋。”這是互訴衷曲之語。“懸”、“浸”二字,一高一下,富於形象。望不到盡頭的驛路,盤山而上,好象懸掛在聳入雲霄的峰巒上。
這是途中景況。潮州濱海,海潮浸到城根,地卑湮溼,老樹為之含秋。這是到任後的景況。“峰懸驛路”是寫道路險阻:“海浸城根”則說處境悽苦。“殘雲斷”內含人雖隔斷,兩心相連之意:“老樹秋”則有“樹猶如此,人何以堪”之慨。在物景烘托中透露作者深沉的關切心情。
寫到第三聯,已把堅如磐石的友情推到絕頂,詩的境界也達到了高峰。第四聯則宕開一筆,別開生面:“一夕瘴煙風捲盡,月明初上浪西樓。”南方山林間溼熱蒸鬱,能致人疾疫的瘴氣,總有一天會象風捲殘雲那樣一掃而光。到那時,皓月東昇,銀光朗照在潮州浪西樓上,整個大地也將變成瓊玉般的銀裝世界了。月光如洗,天下昭然,友人無辜遭貶的冤屈,自將大白於天下。這裡針對韓愈“好收吾骨瘴江邊”一語,一反其意,以美好的憧憬結束全詩。
此詩首聯寫意,次聯寫實,三聯寫懸想,尾聯寫祝願,而通篇又以“此心”二字為契機,抒寫了深摯的友情。八句詩直如清澄的泉水,字字句句均從丹田流出。詩的語言酷似韓愈《左遷》一詩的和詩,真是“同心之言,其臭如蘭”。
(馬君驊)
題興化寺園亭
題興化寺園亭
賈島
破卻千家作一池,不栽桃李種薔薇。
薔薇花落秋風起,荊棘滿亭君自知。
孟棨《本事詩。怨憤》說:“島《題興化寺園亭》以刺裴度。”文宗時裴度進位中書令,大肆修造興化寺亭園。此詩反映了中唐“富者兼地萬畝,貧者無容足之居”的社會現實。
俗語說,整紙畫鼻,臉面可知。詩的開頭,便運用了這樣的構思方法。“破卻千家作一池”。池,只不過是興化寺園亭中的一個小小區域性,卻要“破卻千家”;那麼整個園亭究竟要“破卻”多少人家?它的規模之大不是可想而知了嗎!整個園亭中的假山真水,奇樹異花,幽徑畫廊,自然是景隨步移,筆難盡述。但詩人對那些卻一概從略,而只抓住“不栽桃李種薔薇”一點,這一點抓得好。第一,它反映了貧富的心理殊異。在食不果腹、家無壟畝的貧者看來,那麼好的土地,種成莊稼該有多好?即使為了觀賞,起碼該種桃李。桃李春華秋實,能看能吃,卻棄之不種,薔薇華而不實,無補於用,卻偏偏要種,豈非一怪?其實,這種“怪”事在奢靡的上層社會所在多有,如聶夷中的《公子行》:“種花滿西園,花發青樓道。花下一禾生,去之為惡草。”同樣是反映耕者與有閒階級心理的迥別。這“怪”字的背後,顯然暗藏著一個“奢”字。第二,這一句也是為表現詩的題旨張本。《韓詩外傳》卷七說:“春種桃李者,夏得陰其下,秋得其實。春種蒺藜者,夏不可採其葉,秋得其刺焉。”這大概便是詩的題旨所本。而詩的妙處卻在於,作者接“種薔薇”的茬兒,將題旨拈連帶出:“薔薇花落秋風起,荊棘滿園君自知”,表面是寫秋後將出現的園景,實則指出了聚斂定要出現的後果;以“種花”拈連“栽刺”,擬聚斂定有的可悲下場,自然而又貼切。最後一句,蘊藉含蓄,諷喻之意,溢於言外。
本篇以家常語,從眼前物中提煉出譏誚聚斂、諷嘲權貴的題旨,是很難得的。在藝術上,巧而不華,素淡中寓深意,也是本詩的可取之處。
(傅經順)
訪隱者不遇
訪隱者不遇
賈島
松下問童子,言師採藥去。
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
賈島是以“推敲”兩字出名的苦吟詩人。一般認為他只是在用字方面下功夫,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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