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十五章 商路取捨(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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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雲書不動聲色地分辨著他的表情,卻什麼也看不分明。
那廂趙枕流兀自開啟了藥瓶,湊在鼻尖嗅了嗅,被濃郁苦澀藥味燻了個正著,嗆得連連咳嗽到眼中溼潤,卻仍堅持著挑出藥膏,抹到了手上的傷口上。
他下手並不輕,反覆揉搓得手掌直泛紅。
趙枕流並不覺得痛,只道:“他看見我了?”
“輕點,”宋雲書實在看不過眼,執起一卷書輕輕拍上他的手背,“看見了,不過我瞧著他也沒有介懷的樣子。”
趙枕流吃痛地抿了抿唇,推開她的書,攤開自己的手:“你下手太重了。”
少年郎的手背上紅通通的,和著細小斑駁的傷痕,看起來慘兮兮的。
宋雲書只沒好氣地瞥他一眼:“少裝相。”
下手多重她自己心裡怎麼會沒數?
“他是正人君子,自然不介懷。”
趙枕流若無其事地收回手,低下頭去。
宋雲書若有所思:“君子?這個評價可高得很。”
能從趙枕流的狗嘴裡吐出點象牙不容易。
趙枕流頷首:“他當得。”
沒人比他更當得。
謝子遷三歲誦詩書,七歲通文字,十歲曉百家,十二歲即令族學師長啞口無言,至此遊歷各方書院,博覽群書,性靈至此,人人稱道。
——最難能可貴的是,他毫不自傲,待人接物溫潤有禮,又有不恥下問之品行,最後還留在了一向受世家輕視的平民書院求學。
那時候的趙枕流也是長清書院中的佼佼者,對他不服氣得很。
然而他再如何天賦奇高,也難勝過既有天賦又努力的謝子遷一籌。
他挫敗,但謝子遷並不以此為傲。
山長看出他要鑽牛角尖,擰著他的耳朵跟他語重心長說了很多很多,才讓他意識到自己與謝子遷的差距。
——那並不在於能力,而是品性。
這讓他的傲氣收斂許多,踏實了好一段時日。
天賦相當的兩個人也慢慢成了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友人。
……如果不是後來的災禍,他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不尷不尬的關係。
趙枕流揉散藥膏的動作慢慢輕緩下來,悵然地低聲解釋,“只是當年山長受王家所迫逐他離開,我與淮山師兄和他是至交,知他冤屈,卻不敢替他出頭,至今心懷有愧。”
王家所迫,又與王家相關。
宋雲書心下微沉,捏著書卷的指尖不自覺地用力:“謝子遷究竟是什麼人?”
“你連王謝之爭都不曾聽說過?”趙枕流睜大眼睛看她,眼眸中是明晃晃的困惑,或許還夾雜著幾分懷疑,“會稽王氏與廬江謝氏的爭鋒由來已久,其風波浩大揚州皆知,你當真是……廬江人氏?”
宋雲書微微垂眸,輕笑一聲:“從前久居深閨,的確對城中大事少有了解。”
事實上她曾多方打探過本朝訊息,用以維護自己的身份,不過王謝之爭的事情卻似乎被有心人遮掩了下去,她並沒有收集到過相關資訊。
但到底過去的時間不長,廬江會稽大多數人都經歷過那時候的風風雨雨。
聽她坦誠自己的無知,趙枕流放下了疑心,釋然笑道:“總與你談古論今,聽你見解甚深,倒是習慣將你當作同窗來看了。”
“少拍馬屁。”宋雲書含笑與他對視。
趙枕流下意識摸摸鼻尖,不小心又被手上的藥味嗆到,眼睛煙熏火燎地難受:“子遷是謝家最後的血脈,因未入仕才被當時的太子救下命來。再者子遷大才,世人皆知,我讓你尋他雖有私心,卻也公允。”
宋雲書忽然想逗逗他,彎著眉眼問:“爾之才何如謝郎乎?”
趙枕流默了默,正色道:“我遠不及他。”
宋雲書又問:“何解?”
趙枕流答:“謝郎大才,其書五車。其人也,巖巖若修竹之獨立,浩浩若松風之清逸。”
“你這樣高的評價,他來我這兒也是屈才了。”宋雲書搖頭輕嘆,撫了撫鬢角,“我這小廟如何容得下這麼尊大佛?”
趙枕流頓了頓,問她:“子遷跟你說什麼了?”
他這下子感知倒是靈敏起來,可見平日裡不是愚鈍,而是單純地在唬她。
宋雲書掩唇打了個哈欠,剔他一眼:“他問我,他為什麼要來竹下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