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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頭來。連聲哀求道:“郡主饒命,我一時眼花,沒認清楚。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這一回吧。”
桔梗上前又是一耳刮子,只打得那婆子眼冒金星,腦袋充血。桔梗若無其事地甩甩手道:“在郡主殿下面前也敢稱什麼你呀我的,也不打盆水來照照,一個死奴才也配?”
雨霏一揮手,怒極反笑道:“好了,既然你有肖姨娘這個大靠山,本宮怎麼著也得給她幾分薄面。免得有人說堂堂郡主居然跟奴婢一般見識。你只要把這地上的糕點吃乾淨,本宮就饒了你,如何?”
那婆子愣在那兒,半晌答不上話來。心裡猶豫著:若是不吃,只怕鬧到上面,自己少不得一頓板子。可若是吃,且不說這滿地的糕餅原是自個兒小孫子吃不下放了好幾天的,又沾染了些泥土,著實教人噁心。又是在這麼多下人面前,今後也沒法做人了。
杜若見狀喝道:“怎麼?能給主子吃的,你倒敢嫌東嫌西了。這可是天大的恩典,別個求都求不來呢。難不成還要請人來喂?”
那婆子聽了也顧不得骯髒,忙不迭地抓起混著黑灰泥沙的碎點心就往口中填去。硬吞了幾口,實在忍受不住,哇哇兒吐了起來。旁邊眾人無不掩口捂鼻。
雨霏遂喚了兩個婆子來,厲聲吩咐道:“你們可要給本宮看牢了,不吃完絕不許她起來。”
說罷轉身走到那孩童面前,緩緩蹲下。從鑲滾真絲牡丹闊邊的綴接套袖內掏出一方紗羅紵絲繡萱草花圖樣的尺素鮫綃帕,輕輕擦去他臉旁﹑身上的灰土,溫婉笑道:“別害怕,我是你的嬸嬸。往後絕不會再讓人欺負你了。”
那孩童睜著清澈明淨的雙眼,脆生生說:“你就是剛來的那位郡主是不是?我那天在大門口遠遠過你的背影。你的聲音這麼好聽,長得也一定很美。是不是?”
雨霏笑著慢慢牽起他的手哄道:“那你願不願意往後和我一起住?我那裡有上好的芝麻卷,核桃酥還有香噴噴的牛乳汁子。”
那孩童吞了口唾沫,反倒昂起頭大聲說:“我聽人說過‘君子不吃嗟來之食’,我要回去了,要不貞兒姐姐找不著我又該著急了。”
雨霏心中一酸,眼淚止不住簌簌落下來。一手輕輕摟過孩童,哽咽道:“好孩子,我認識你娘,她託我要好好兒照顧你。你先隨我去,一會子我就使人帶你的貞兒姐姐一同過來。可好不好呢?”
那孩童眨著眼,低下頭想了半日。方擦了擦手,牽過雨霏的衣襬。雨霏笑著命桔梗取來自己的大紅緙絲銀鼠披風,將孩童包裹的嚴嚴密密,又叫了頂青氈小轎,抱著他坐定,眾丫鬟婆子簇擁著方回了。
正文 17:誰言寸草心(上)
卻說那日肖夫人在院中受驚染病,服了幾劑藥下去也不見好轉,反而更加人事不知。眾人皆束手無策。還是府裡的管事提醒可能是衝撞了哪位神仙花妖,謹明候遂命人去往城中大小廟庵中燒香求籤,又使人在園中焚化紙錢為肖夫人與杜芷善送祟,最後還是去城外白雲觀從茅山道士手裡求了幾道符水,為二人服下。夜間發了汗,方才漸漸好了起來。
此刻,肖夫人躺在黑漆歡門描金雕花千工拔步床上,斜靠著藍地印彩流水紋靠背。蓬頭散發,面露倦容,虛汗淋漓,一副大病初癒的摸樣。秋棠捧著五彩仙人圖瓷碗立在旁一匙匙地喂著參湯。
忽聽得院內一陣喧譁,肖夫人微微皺了皺眉,半晌春劍方打簾匆匆進來,直挺挺跪下便哭道:“太太,不好了。求您救救我姨媽吧”
這秋棠與春劍雖然同為大丫鬟,但平日裡卻不對盤,今兒這事也略聽了些。此時正巴不得落井下石。便訓道:“什麼好不好的,太太的病才剛好些,你又來觸黴頭。還有沒有點規矩!”
肖夫人瞅了春劍一眼,心中不悅,待要發作。念及春劍好歹是魏昌家的女兒,也不好太過了。便冷冷道:“你先下去,我這會子身子不爽利。有什麼天大的事兒都等我好了再說。”
春劍一聽這話,越發著了慌,不住地朝上磕頭苦求道:“太太開恩,我姨媽方才被郡主的人打了,現在也不知是生是死!”
肖夫人啐道:“什麼死呀活的,成心咒我不是?沒用的東西!慌什麼?去,把你娘叫來。我倒要問個清楚!”
春劍麻溜溜地跑了出去,不一會,魏昌家的便氣喘噓噓進來,也顧不得行禮,邊喘邊道:“太太,奴婢剛剛打聽過。我那妹子今個原本帶著瑜哥兒逛園子。不知咋的被郡主遇到了,不分青紅皂白就命人掌嘴。不止打翻了備給瑜哥兒的一碟子點心硬逼著我妹子吃,還帶走了瑜哥兒。現下我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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