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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霏心中雖也有些懊悔,不該將話說的這般直白。但自知此刻不是猶豫感傷的時候。遂上前攔道:“郡馬且慢,天色已晚,不如在此休憩一宿。本宮已命人打掃了西暖閣,郡馬等會子不如就挪將進去吧。”
念遠聽她前面所言,臉上本已有些喜色。及至後面幾句,竟如寒冬裡一盆冷水,直從外涼到了內,心寒徹骨。遂微翹唇邊,嘲笑道:“郡主殿下真是有心,色色都為子陵打理好了。”
雨霏含笑道:“本宮與郡馬是夫妻,自然處處要為郡馬著想。往後,郡馬要納妾,要收房,本宮都不會小氣的。只要郡馬在外人面前做個恩愛和順的樣兒也就罷了。”
說罷順手從桌邊銀燒藍琺琅彩鏨刻四君子的六稜柱形暖酒壺中取出一把雙提樑內壺,往白玉龍鳳雲螭紋杯裡注了兩杯御賜瓊漿。將一杯交由念遠,笑道:“古人歃血為盟,咱們且用不著那些打打殺殺的。倒請郡馬滿飲此杯。往後就是一條小船上的人了。願你我合作無間,早成大業。”
念遠執杯大笑道:“借郡主吉言,子陵得賢妻若此,夫復何求!”說罷一飲而盡,手一揮將杯盞向後扔去,道:“多謝郡主賜宴,子陵不甚酒力,此刻樂不可支,但唯恐鳳前失儀,就此告退。”
雨霏看著那隻玉杯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在光滑潤潔的大理石地面上,頓時龍鳳中分,支離破碎。如同彼岸劃破黑幕那一場絢爛煙花,只璀璨了一瞬,縱身一躍就不復了當初的模樣。。。。。。
正文 31:只恐窮親打秋風
又過了幾日,卻是臘月初八。江雨霏已請人算過,正是利於子嗣繁衍的良辰吉日。早早兒報與謹明候王崇正,遂請了幾個德高望重的族老,開了宗祠,正式將瑜哥兒過房,入繼念遠為嗣。前庭早已是筵設香簟,席開百合;鈞天廣樂,笙歌鼎沸;繡衣朱履,觥籌交錯;花天錦地,煥彩繽紛。眾人皆笑生雙靨,喜不自持。只有肖夫人稱病不出,謹明候知她心內不自在,也不勉強。只使人安慰了兩句,又送了些玉盤珍饈過來也就罷了。任由肖夫人倦在屋內猶自憤恨難平。
一時外邊有人來報:“舅太太到了。”
肖夫人一聽,便知道是嫂嫂甘氏來了。遂冷笑道:“她還真是小崽子逛街市——哪兒熱鬧往哪兒鑽。往日也沒見她這般殷勤。”
話音剛落,簾櫳半響,只見一貴婦頭戴金絲紐心鬏髻,插金質團花頂簪,鎏金雙魚紋鬢釵,側面各戴上了纏枝忍冬雙鳥紋大銀櫛,身著牙黃色鑲邊潞綢交領短襖,玄金二色滾邊出風毛竹葉暗紋五彩撒花對襟褙子,下著巴緞遍地如意雲紋五穀豐燈馬面裙,上飾有花卉織金膝遙А>鄙系踝乓淮�浯淝侗嚏糝櫸鶩廢盍礎Pσ庥��刈囈�吹潰骸骯媚棠蹋�媸譴笙舶 O氬壞借じ綞�菇鋅ぶ骺粗辛恕N乙惶�饈祿斷駁夭恢�趺詞嗆謾U獠唬�淮笤緹透俠此禿乩竦老擦恕!�
肖夫人冷哼一聲道:“瑜哥兒還小呢,這麼大的福分也不知能不能禁得住。倒別糟蹋了嫂嫂的一番心意。”
甘氏笑道:“姑奶奶這是說的哪裡話。瑜哥兒能有今日,還不是全靠著你這位親奶奶的看顧。其他人如何比的。”
肖夫人這才顏色初霽,一面吩咐丫鬟們上茶,一面道:“嫂嫂可有好長日子沒來了,家中一向可好?”
甘氏這才面露憂色,躑躅半日,方道:“說起來真是沒臉,如今家道越發艱難了。幾個田莊又是旱又是澇的,連租子都收不上來。府里人又多,事又雜,開銷也一日大似一日。故今兒來不為別的,倒是有一件為難的事兒,不知怎麼開口。”
肖夫人笑道:“一家子骨肉,說什麼見外的話,嫂嫂有什麼直言便是。”
甘氏忙道:“這次來,想向姑奶奶這裡商借三萬兩銀子,改日若收齊了外邊的租銀,定然補上,外加二分利,總不叫你吃虧便是。”
肖夫人因奇道:“哥哥好歹也是個官兒,又受祖上的蔭封。雖說俸銀有限,也斷不至此啊。怎麼連區區三萬兩都拿不出來了。”
那甘氏苦笑道:“姑奶奶久居深宅,哪裡知道外頭世道的險惡。前些年託人給你侄兒捐納個監生,足足花了二千六百兩紋銀,還要送些謝儀給那經手的,統共就花了四千兩。你哥哥任布政使司理問不過是個從六品的閒官兒,如今倒有個二品銜直隸候補道的缺兒,那吏部主事圖大人開口便要二十萬兩銀子。我這裡省吃簡用的不過就攢了那麼一點子的,真是杯水車薪都不抵個零頭兒。這麼大的數目,少不得腆著臉來求姑奶奶了。”
肖夫人原本就因當年甘氏藉故削減自己嫁妝一事一直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