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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了一緩,又沉聲嗔責道:“依我說,你也犯不著埋怨旁人。鳳兒如今落到這不上不下的田地都是你害的。若她不是因為你執意和離而身份尷尬,也不會拋下女兒家的矜持與臉面兵行險招。說不準這會子早就嫁進了體面人家,風風光光地為人正室了。前車之鑑,你還是安分些吧,不要叫周圍的人跟著你遭罪。”
這幾句低沉卻並不嚴厲的話卻如同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使孔姑太太頓時喪失了力氣和堅持,驀然癱軟在地,無神的眼中滿是無奈與痛悔,嘴唇哆嗦著,幾不成言,只聽得暮鼓聲聲,似乎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帶著莫名的寂寥與冷肅,教人沒來由地打了個冷戰。好半晌方才苦笑道:“原來,原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哪還有什麼資格怨恨旁人,這全是我咎由自取。可憐鳳兒活生生受我這個糊塗孃的拖累。我x後就是下到地底也不能瞑目啊。”
安老太君見孔姑太太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到底有些不忍,因嘆道:“罷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遠兒雖然身在大牢,上頭好歹還有三皇子和中山王爺呢,大不了就是褫爵去封罷了。這條命總還保得住的。你也別多想,回去好生叮囑鸞丫頭莫要生事,將來總會有你們孃兒倆的出頭之日。”
孔姑太太似乎沒有聽到安老太君的話,猶自魂遊天外,好一會方才面無表情地麻木道:“多謝老太太,我這一輩子算是毀了,但願我的鳳兒能夫妻和順,平靜度日,不要再步上她這個沒用孃的後塵。我就是一輩子吃長齋唸佛,哪怕減壽十年也心甘情願。”
正說著,就聽見院中傳來一陣喧譁,安老太君皺著眉頭正要發怒,就見福兒邁著急促的步履滿面驚惶地挑簾跑了進來,見孔姑太太癱坐在地,滿臉淚痕,先是一愣,後又轉臉急著回稟道:“老太太,不好了。郡主娘娘使人綁了四爺,五爺,和六爺。說是這會子就要送去官衙呢。”
安老太君聞言大驚失色,一揮手炕几上的粉彩連年福壽紋藍地茶碗應聲而落。濃黑的茶湯濺溼了裙襬。再也顧不得面色慘白,心神不定的孔姑太太,顫顫巍巍地直起身來,怒叱道:“你被油脂蒙了心了,滿嘴胡唚什麼?好端端的暗香閣那位抓他們做什麼?若是義兒,禮兒也就罷了,誰叫他們那不爭氣的娘和郡主有過節。可智兒大病才有點起色,平日裡又沒礙著她什麼?怎麼也一同遭了殃?定是你不知從哪裡聽了一言半語就慌里慌張地過來混說一氣。安心讓我著急。”
福兒急急地回道:“是真的,聽說好像幾位爺都與郡馬爺的事兒有關。郡主娘娘一怒之下就全給綁起來了。”
安老太君氣得七竅生煙,臉漲成了蝦子色,半眯著的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因怒氣衝衝地吼道:“放肆這個家裡還有點長幼尊卑沒有?我這個一家的大長輩還沒死呢,她就明目張膽地磨搓我的乖孫兒。都說妻賢夫禍少,遠兒娶了這樣一個悍婦也難怪會屢遭厄運。”
喘了口氣,又高聲喝斥廊下噤若寒蟬,面面相覷的丫鬟婆子道:“趕緊去把咱們這位胡作非為的郡主娘娘請過來。我倒要問問,自個兒的夫君如今還在牢裡危在旦夕呢,她不說想法子援救,反倒不分青紅皂白地折騰夫家的兄弟。究竟是何道理?難道真當我們王家都是好欺負的嗎”
話音剛落,就聽窗外傳來一聲清寒的冷笑:“老太君這是跟誰生氣呢?怎麼發這麼大的火兒啊。怒能傷肝,您可得當心自個兒的身子。”
就見雨霏扶著翠微的手,邁著沉著穩重的步子,款款而來,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嘲弄,緩緩道:“本宮不用老太君去請,還是自個兒過來說清楚的好。下人在中間傳話不周不備的,倒憑空多了誤會,教人以為本宮是藉機生事呢。”
安老太君胸脯劇烈地起伏著,尖細的指甲直指雨霏,好半日說不出話來,接過壽兒端過來的楓露茶,灌下一大口,這才氣喘吁吁怒責道:“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呢。你來的正好,我且問你,義兒和智兒他們究竟犯了什麼大不了的罪過,非要勞動你這個做嫂子的越俎代庖,濫用私刑。”
雨霏面不改色地冷笑道:“老太君這話本宮可聽不懂,什麼越俎代庖,濫用私刑?本宮不過是心裡有些疑惑便尋了四弟,五弟和六弟過來問一問罷了。哪裡有老太君說的那麼嚴重?”
安老太君見雨霏那不以為然的模樣,越發怒不可遏,因厲聲斥責道:“你還強詞奪理,可不是你下了命令要綁義兒他們去官府的?別忘了牢裡還關著兩個呢,你是覺得咱們謹明候府丟臉丟的還不夠嗎?”。。。。。。
正文 231:世態炎涼甚(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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