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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微低聲道:“郡主真是越說越來勁了。其實您自個兒清楚,這個時候,就是撐不住也要硬撐下去。否則這偌大的侯府還有哪一人能為郡馬爺申冤呢。”
雨霏低頭暗自思付了半日,一邊漫無目的地攪動著和闐白玉錯金嵌寶石碗中濃稠的湯汁,撲鼻的香味讓人精神為之一振,一字一句緩緩道:“方才聽子陵所言,求重臣聯名上書作保是行不通了,為今之計,唯有找出罪魁禍首,方能還子陵清白。”
翠微皺著眉,不解道:“施計陷害的就是太子和杜家,這一點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如今只苦無證據,咱們要從哪裡下手呢?”
雨霏搖頭道:“東宮和杜閣老位高權重,若與他們正面對抗,無異於以卵擊石。這條毒計雖然看上去人贓俱獲,無懈可擊。卻在無意間露出了一個漏洞,這也許就是咱們的生機。我腦海裡總是有一線靈光,卻模模糊糊怎麼也抓不住。今日杜若最後一句話倒是提醒了我。聽雨樓裡小廝數人,都是一直跟著子陵的,多少又有些功夫在身上,青棠軒實則外鬆內緊,尋常人要進來藏個東西談何容易。必是府中出現了內鬼狼心狗肺,要將眾人都推上斷頭臺。”
翠微微擰秀眉,滿眼的憤怒與不屑,冷聲道:“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想必又是重華軒做的好事。”
雨霏撇嘴鄙夷道:“現在就下定論還太早了。眼巴巴望著侯府世子與王氏宗長大位的可不止二房呢。”
翠微道:“郡主指的莫非是四爺,五爺。恕奴婢說句犯上的話,那兩個都是紈絝子弟,整日只知道吃喝玩樂。哪裡想得到這樣精妙的法子,更何況就他們這酒囊飯袋又怎麼能惟妙惟肖地模仿郡馬爺的筆跡。”
雨霏正色道:“就是因為他們蠢,才容易被人當槍使。替母報仇,天經地義。如果真是他們做的,倒是我連累子陵了。”
抿嘴思量了一會,便貼耳吩咐道:“趕緊去尋了蔭松過來,我要細細問個明白。記得悄悄兒,別讓別個發覺,打草驚蛇。”。。。。。。
正文 229:世態炎涼甚(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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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世態炎涼甚(六)
雨霏懷疑家有內鬼,更疑心此事不僅二房,甚至王念義和王念禮兩兄弟皆有嫌疑,翠微卻不以為然。雨霏因正色道:“就是因為他們蠢,才容易被人當槍使。替母報仇,天經地義。如果真是他們做的,倒真是我連累子陵了。”
抿嘴思量了一會,便貼耳吩咐道:“趕緊去尋了蔭松過來,我要細細問個明白。記得悄悄兒,千萬別讓別個發覺。”
沒過多久,翠微便帶了蔭松來,只在外室行了個禮,雨霏便命他進來站在五彩絲絡流蘇琉璃珍珠簾外,因沉聲問道:“這些日子聽雨樓都有哪些人出入。你且一五一十全回本宮。這關係到郡馬的生死榮辱,你一定要回想清楚,斷不能有任何錯漏。”
蔭鬆緊皺眉頭低頭想了半日,方才斟酌著字句緩緩道:“其實有件事兒奴才早就想回郡主了,只是您病著暗香閣這裡又是非召不得入內的,奴才便一直找不到機會稟告。前些日子重華軒的六爺曾經在夜裡出入過青棠軒,說是郡馬爺允他進來找幾本書,守門的兄弟也就沒有攔著。如今想來,倒是覺著蹊蹺。”
雨霏聞言急忙追問道:“你可還記得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蔭松掐著指頭算了一會兒,便肅然回道:“就是半個月前的事兒,那一天正好是初九。”
雨霏有些不放心道:“果真,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
蔭松打了個千兒,誠惶誠恐道:“奴才哪敢欺瞞郡主殿下。”邊說邊偷眼瞧著雨霏的臉色,為難道:“說來也巧,當時奴才雖然有事外出,但那夜寧兒下藥加害郡主殿下,府裡直鬧得沸反盈天的,郡馬爺從那時起便日日寡歡,夜夜不眠,教人想忘也忘不了。奴才說一句犯上不敬的話兒,奴才打小便跟著郡馬爺,他絕不是一個色迷心竅,薄情寡義的人。”
因瞥眼見雨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緊抿嘴唇,絞著帕子,似乎勾起了心頭無盡的悲哀。便直挺挺跪倒,正色道:“奴才放肆了。不該說這些逾越本分的話兒。郡主若生氣,或罵或打奴才絕無怨言。”
良久耳邊方聽得雨霏幽幽長嘆道:“罷了,你也是好意。往後在本宮面前也別奴才長,奴才短的。你跟隨子陵多年,雖名為主僕情分卻如兄弟,在郡馬面前都不用你賤稱奴才,夫妻本為一體,在本宮面前,你也無需多禮。越是這種非常時期,咱們越要同心協力才能救郡馬於水火之中。”
緩了一緩,壓低了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