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第3/4 頁)
民”也把雜誌從架上移開,放到桌子上。那些全部都是妻的雜誌(我幾乎不看雜誌,我只看書。我私下認為世界上所有稱為雜誌的東西,最好全部消失殆盡)。不管是“耶魯”也好,“瑪麗克列爾”也罷,或者“家庭畫報”,全都屬於同一類的雜誌。那些雜誌整齊地疊放在餐具架上。妻也不喜歡別人碰她的雜誌。只要她排好的順序被弄亂,她也會大發雷霆。所以我從來不去碰她的雜誌。甚至連翻都不曾翻過。可是“電視國民”卻根本不管這些,他們粗魯地挪動那些雜誌,完全不珍惜那些雜誌。雖然他們只是把雜誌從餐具架搬到別的地方而已。但是疊好的雜誌上下的次序,都被弄亂了。例如“瑪麗克列爾”被放在“新月形麵包”上面,而“家庭畫報”又被放到“安安”裡下面,那就錯了。而且,他們還把妻夾在某些雜誌裡的書籤弄得散落一地。夾有書籤之處,對妻而言就是刊有重要情報的書頁。至於那是什麼樣的情報或究竟有多麼的重要性,我則一概不知。我想可能是和她的工作有關,抑或個人方面的事。不過,不管怎麼說,對她而言,那都是很重要的情報。我想她一定會大發雷霆!她一定會說,我難得和朋友聚聚,心情滿愉快的,沒想到你卻把家裡弄得亂七八糟……。她要說的臺詞,我幾乎可以全部背出來。這下可糟了!我想。然後搖搖頭。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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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具架上終於空無一物了。然後,“電視國民”把電視放在那裡,再把插頭插進牆壁的插座裡,開啟開關。電視隨即發出沙沙的聲響,畫面一片空白。等了一會兒,依然沒有影像出現。他們用遙控器依次轉換頻道。可是,無論是那個頻道的畫面,都是一片空白。也許是沒有接天線的關係吧!我想。房子裡的某個地方應該有天線的介面吧!記得剛搬進這棟公寓時,管理員好象對我說過如何安裝天線。我似乎記得他曾說過:就在這裡,這樣接就可以了。可是我卻想不起那個地方在那裡?因為我們家沒有電視,所以我幾乎完全忘了那回事。
不過,“電視國民”好象對於接收廣播一事,完全不感興趣。他們竟連檢視一下天線介面的表情都沒有。儘管畫面依然一片空白,影像也沒有出現,他們仍毫不在意。看起來,他們似乎只要按下開關,將電源轉到“on”的位置,就已經達成目的了。
那架電視是新的。雖然它並沒有被放在箱子裡,但卻一眼即可看出是全新的。使用說明書和保證書都裝在塑膠袋裡,機器的兩旁還貼著透明膠帶。電源線就像剛捕獲的魚一般閃閃發光。
那三個電視國民從房間的各個角落,檢視般地眺望電視的白色畫面。其中一個電視國民走近我身邊,好象要確認從我坐的位置看到的電視畫面是怎麼樣的。電視剛好擺鄉我的正前方。距離也恰到好處。他們似乎感到很滿意,而且有一種工作到此告一段落的氣氛。其中一個“電視國民”(就是走到我身邊確認電視畫面的那個),順手把遙控器放在桌子上。
在那段時間裡,“電視國民”始終不發一言。他們似乎只是正確地依照既定的步驟行動。所以壓根兒沒有開口的必要。那三個人都是按部就班,且極有效率地完成自已的任務。他們的手法乾淨俐落,作業的時間也很短。最後,一個“電視國民”把剛才隨手擱在地板上的座鐘拿在手上,想在屋子裡尋找一個適當的放置場所,結果卻沒找到,只好放棄,又把它放回地板上。滴──答、滴──答,座鐘在地板上繼續重重地報時。我住的公寓十分狹窄,而且我的書和妻所收集的資料,已經把屋子堆得幾乎沒有立足之地了。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被那個座鐘絆倒。我這麼想著,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不錯!我絕對會被絆倒。我敢打賭。
那三個“電視國民”都穿著深藍色的上衣。我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料,卻看得出是一種很光滑的布料。他們的下半身則穿著藍色牛仔褲網球鞋。他們的衣服和鞋子也是略微縮小的尺寸。由於長時間看著他們活動的身姿,我逐漸感到自已的縮小尺寸的說法,似乎也不太正確。那種感覺就像戴著深度的眼鏡,揹著身搭乘高速滑行車的感覺。四周的風景扭曲變形且上下顛倒。於是這才憬悟到:以前自已無意識地置身其中的世界之平衡感,並非是絕對的。“電視國民”便能使看到他們的人產生這種感覺。
直到最後,“電視國民”仍然三緘其口。他們三人再度檢視電視的畫面,再次確定毫無問題之後,使用遙控器關掉電源。畫面的白色一下消失了,那輕微的沙沙聲也隨之消失。畫面又回覆到原來毫無表情,略帶黑灰色。窗外已經開始變了。外面傳在叫誰的聲音。公寓的走有人地走過。如往常一樣,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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