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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10億人民9億商”來形容當時的中國一點也不過分。過去一月才掙幾十元就能養活一大家子的國民,掙錢的慾望就像吸血了的臭蟲眼瞅著就鼓脹起來。大街上一個板兒爺叭叭地拍著胸脯:“槽鋼,要多少哥們有多少!”郵局裡一個20來歲的小丫頭打電話:“白砂糖,對,你先發50個車皮過來,貨到付款。”一個老太太早晨聽廣播說大亞灣要上一個核電站,她靈機一動,對鄰居們說:“大亞灣缺水泥啦!”訊息不脛而走,一天之內傳遞訊息的不下萬人,晚上她那修腳踏車的老頭子又神秘地把這訊息轉告給她……辦公室、家裡、賓館、街頭巷尾,到處都在談掙錢,甚至連賣大碗茶的攤位上談的都是修國際機場的生意。講故事的比聽故事的人多,淘金者比金子還多。“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又使得許多國家幹部加入到這個行列,“東家有女春色好,不失時機出牆來。”人們廉價地出賣著過去,用金錢的屬性鋪就著未來鋪就著夢。
“重在參與”固然好,但參與的人多了就是無序。比如,俄方的拉達車最初的口岸價只有七千元,但黑龍江的商人出兩萬接貨,廣東人又給四萬……大豆的出口價是五元一斤,可黑龍江三元就出,南方人直接從農民手中收購兩元就出。這樣競爭的結果,就是為了個人和小集體的利益將國家的利益轉讓給對方。當時的經濟學家管這種現象叫“一統就死,一放就亂”。達來,不過是市場經濟初級階段的一個視窗。
歐陽先是住在科技賓館80元一天的單間,幾天以後就不敢住了,換成了50元的,兜裡的錢只出不進,俄羅斯那邊接貨的人又遙遙無期,他試著在郵局按錢江給他的電話號碼打過一次國際長途,對方的話一句也聽不懂,只幾分鐘郵局就要了他400元。錢江安慰他說耐心等吧,這是談好的事,那邊肯定會來人接貨。
一天,他正在大街上走著,忽聽有人叫他,一看是老同學許有恆。許有恆不由分說幫他退了房非要拉他和他一起住不可。
兩人提著包在馬路邊走著,邊走邊嘮,一輛黑色轎車旁若無人地從他們身邊駛過,濺了他們一身泥水,大搖大擺地開了過去。當時達來除了一條主街是平坦的柏油路外其它街巷大都還是土路,一下雨路上積滿泥水。歐陽操起一塊半頭磚向汽車砸去,磚頭打在汽車的後玻璃上,只砸出個白點,玻璃絲毫未損。賓士600,肯定是防彈玻璃。
車停了,司機探出頭來朝後面罵道:“找死呀,你大爺的!”
歐陽飛步上前堵在了車的前面,一把將司機揪了出來。“誰找死?誰大爺的?”
司機穿一身藏藍色毛料西服,戴一雙白手套,一臉的驕橫,操著南方口音說道:“赤姥,別說磚頭,你就是扔手榴彈它都不帶顫的,見過這麼高階的車嗎?”
“沒見過。說實在話,充其量見過賓士300。不過,你這車也就在北京上海等大城市的高階賓館嚇唬嚇唬看大門的,在非洲難民營,它就是個大甲蟲!”說著一腳蹬在了司機的小腹上,左手死死地揪著他的衣領。
“說,咋辦吧?”歐陽指著褲子和鞋說。
司機被他這一弄,威風掃了大半,手足無措。
“小雷,是你不對,你應該先向人家道歉!”這時從車裡下來一位年輕女郎,著一身灰色制服,無論長相還是氣質絕不亞於首都機場的空姐。歐陽心裡罵道:中國的漂亮女人咋都這副操行,都喜歡坐高階車,好像裡面裝著進口*似的。
“光道歉就行了?想得美,看你長得跟何仙姑似的,說話怎麼這麼不漂亮!”說著又用力蹬了兩下司機“唉,說你呢,咋辦吧?”
這時,車的後門開了,從裡面下來一位滿頭白髮風度翩翩的老頭兒,穿一件白底藍條的襯衫,著一條銀灰色的揹帶褲,戴一副金絲眼鏡。他緩慢地走下車來,緩慢地走到歐陽身邊拍拍他的肩膀說:“小夥子,你說咋辦呢?”
沉穩本身就是一種力量。
“賠!”
“你看賠多少合適呢?”老頭不溫不火,把球射向他的球門。歐陽心說,少擺大老闆的臭架子,老子不吃這套!
“一看你們就不是中國人,要多了怕引起國際糾紛,要少了又不足以引起你們對中國人的尊重,就賠1000吧!”說話時他瞟了一眼那個漂亮女人。女人正衝著他笑,眼中並無惡意。
“你笑啥,傍老頭一般都是先圖財後害命,這位老大爺面善面善的,你可得手下留情。”
“哈哈哈,哈哈哈……”老頭大笑著拍了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