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2/4 頁)
“洗腳上田”的建築隊伍,這些動作對他們意識觀念的轉化也具有極大的作用。
。 想看書來
吃飯筷子可撐船(1)
韋伯、余英時和梁漱溟等大學者之所以認為中國即使再獨自發展5000年也無法發展出資本主義來,其原因除了中央皇權對私有產權的侵犯和壓抑外,另一個重要障礙就是儒家文化中的家族倫理觀念。這種以血緣親疏為基礎的人倫關係,在地理空間上有一個對應的產物,就是地方主義。
血緣人倫和地方主義的觀念,對中國各種事情的影響到底有多大,誰也無法用“數目字”說得清楚。一生都與天、地、人相鬥的毛澤東,也曾感慨“條條專政”和“塊塊專政”的厲害。當然讓毛澤東大感頭痛的“條條”並不是有血緣關係的“家族藤條”,而是從中央直貫到地方的行政管理系統。不過在計劃體制的大家庭內,不同行政系統倒十分類似於同祖同宗的“家族藤條”,只是“身體髮膚的血緣”,換成了“行政上下關係的血緣”而已,兩者在精神上仍可說是同種同源的。
總之,中國人的“精神地貌”讓一個偉人都感到行走困難,尚且無法“鐵馬從容殺敵回”★,一個企業要在這樣的背景中展開分工和合作,其難度自不待言。所以中國各地的中小企業是否能夠做大、做強,發展成大企業,非常關鍵的一點就在於它們能否超越兩座大山——“血緣人倫的條條”和“地方主義的塊塊”,把市場半徑延伸開去。
作為一個鄉鎮企業,東陽三建的“吃飯地盤”,本來就在東陽一縣之內,最多也就是偶爾到鄰近的縣去“客串”一下,地區一級的金華市的市界絕對應該是他們市場半徑的終點了。鄉鎮企業被稱為社隊企業的時候,他們這一級別的企業的活動範圍,就基本是這樣被政府限定的。1984年之後這個“緊箍咒”雖然被擱置起來,但是傳統習俗和文化心理上的制約仍然存在於人們的頭腦中,現實的障礙更是擺在眼前。
不過東陽三建與眾多的浙江鄉鎮企業一樣,即使在社隊企業時期,他們也顯然不是受“緊箍咒”制約的“悟空”,而是被壓在五指山之前、能夠上天下海、能夠翻筋斗雲的“齊天大聖”。也許是因為經歷過民國時期工商業文明洗禮的緣故,東陽三建在上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社隊企業時期,其市場半徑就超出本縣、本市和本省。
早在1970年,16歲的樓忠福跟著當時的城關修建社到嘉興做建築小工,嘉興是浙江東北部一個地級市。其後城關修建社不僅走出東陽和金華,還走出浙江,到湖北、江西等省承接工程。1984年樓忠福出任經理前,城關修建公司在浙江的磐安、義烏、富陽、德清和江西、安徽、湖北都有業務開展,雖然業務量不大,但是涉足的地域範圍卻相當廣泛。
樓忠福在1984年底出任經理並承包經營後,東陽三建在市場領域的拓展上更是雄心勃勃。公司過去的活動範圍也不算小,但幾乎都是些偏遠落後的地方,而且常年都是東奔西跑,打一槍換一個地方,“遊擊半徑”挺長,但市場佔有量不大。1984年中國改革開放的重心回到城市,全國上下都在大興土木,其形勢可就完全不同了。
樓忠福上任後,很快就提出“從游擊戰向陣地戰轉變”的戰略調整,並大膽地把“吃飯的筷子”伸進浙江建築市場最大的兩張“八仙桌”——省會杭州和第二大城市寧波。在新戰略思路的指導下,東陽三建一方面繼續鞏固東陽本土及周邊傳統領地,一方面用重點力量攻佔制高點杭州和最大的新興市場寧波。
樓忠福在1987年被評為金華市優秀共產黨員的時候,曾在發言中引劉邦的話說:“連百萬之軍,戰必勝,攻必取,吾不如韓信。”在上世紀80年代的東陽三建,如果有韓信的話,堪稱韓信者則非公司副經理吳小偉莫屬了。他雖然也來自農村,但出身於見過世面的家庭,從小機敏老練,見多識廣。東陽三建能夠立足杭州市場,最初的局面就是吳小偉一手開創的。
1985年初吳小偉領命“攻佔”省會杭州,當時東陽三建在杭州一點根基都沒有,幾乎是一塊陌生、空白的市場。惟獨吳小偉1984年在那裡打過“遊擊”,所以樓忠福繼續讓他來領軍。這樣,吳小偉帶著200人的隊伍扎進杭州,租了兩間農民房作為據點展開戰鬥。他每天騎著腳踏車,東跑西闖,既管理工地的事情,又得去找資訊、接業務、建關係。杭州是省會,建築市場在高度、難度和質量方面的要求都要高於其他地方。一個三級鄉鎮建築企業在剛開始的時候很難取得市場信任,因此透過與國營大建築公司搞聯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