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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當地望族曾玉珍的關係,周旋於當地富人和知識分子之間,爭取獲得他們的中立或支援。馮雲山在紫荊山兩年,約束教徒不得衝擊神廟和搗毀神像,贏得讀書人好感。
由於馮雲山的天才擘畫,一年間,拜上帝教就擁有三千多忠實教徒。馮雲山誠可謂熟知人性,善用謀略的政治大師。馮雲山雖然用一套神神道道的鬼把戲糊弄群眾,但他也深知,要發動一場大規模的反清運動,必須逐步拋棄裝神弄鬼的草臺班子,轉變成一個高效而正規的軍政組織,同時也要逐漸將教徒的思想意識從斬妖除魔轉變到反清奪權上來,教徒入教的宗旨,應該從信奉上帝,剪除妖魔改為武裝暴動,爭取生存權利。馮雲山預先為拜上帝教的轉型埋下伏筆,他在“披著宗教外衣的裡面慢慢地灌輸著一些簡單的概念和政治意識,使他們對現存的制度發生憎恨”(羅爾綱《馮雲山傳》)。馮雲山擬訂的教義,往往表面是宗教訓條,實際上卻是政治制度,他定教規,嚴格管理教徒,使拜上帝教成為一個有組織有效率的高動員力的準軍事團體。馮雲山模仿摩西十誡,結合中國的民俗,擬訂十款天條,並編成歌訣,方便教徒記憶,又詐稱天條為皇上帝所授,成為拜上帝會內部的法律。
十款天條前四條崇拜皇上帝、不拜邪神、不妄呼皇上帝之名、七日禮拜頌讚皇上帝,都是屬於宗教方面例行公事的教條。而第五條孝順父母,第六條不殺人害人,第七條不奸邪淫亂,第八條不偷竊劫搶,第九條不講謊話,第十條不起貪心,這六條都是根據中國社會情況尤其是中國傳統習俗和道德觀念對摩西十誡進行的修改和增加,屬於對教徒世俗道德的約束,平時作為教徒的生活規則,戰時就變為軍律(十款天條詳細內容見本卷附錄)。
馮雲山還制定了禮拜制度、洗禮儀式甚至曆法,形成一整套完備的政教合一的制度。中國人本無宗教情懷,漢天師張魯在漢中實行的那個半成品的政教合一制度實驗被曹操摧毀後,中國再沒有政教合一的實踐基礎。馮雲山以其天才,創立拜上帝教全般制度,更為拜上帝教轉化為國家組織留下伏筆,落筆極為遼遠。使其取洪秀全而代之,成就當不在穆罕默德之下。
又據稱,馮雲山因見夏曆氣朔交爭,歲年錯亂,四季失位,算數煩瑣,於是潛心研究曆法,創造以四季劃分一年、用立春為歲首、合於自然、算數整齊的新曆法——天曆,這是中國行陽曆之始,也是世界用四季曆法的首創。筆者不通天文,無法判別此說真假,現錄於此,僅供參考。
天父和天兄(1)
馮雲山在紫荊山地區迅猛發展,洪秀全則回到花縣家中。花縣的父老是淳樸厚道的,他們很快原諒了洪秀全搗毀孔子牌位的所作所為,繼續讓他擔任村裡的塾師。一年多的時間裡,洪秀全實現了拜上帝教的基本宗教理論建設,寫成《原道醒世訓》、《原道覺世訓》、《百正歌》、《改邪歸正》等通俗的文獻。前文筆者也提及,基督教上帝是舶來品,教義和偶像並不對中國人的胃口,基督教的傳播在國內困難重重。要想傳播教義,必須對基督教的理論改弦更張。這時洪秀全與馮雲山不約而同地想到一個高招,就是利用儒家傳統來反對儒家社會,把反傳統反儒家反滿清的理論包裝在傳統的思想信仰、風俗習慣的外殼之下,給洋人的上帝穿上唐裝。洪秀全極其高明地指出他所宣傳的上帝,就是中國古代經書上所崇拜的上帝。他在《原道覺世訓》中宣稱說:“歷考中國史冊,自盤古至三代,君民一體,皆敬拜皇上帝”,中國與外國本來都是同走這條大路的。“至秦政出,遂開神仙怪事之厲階”,差入鬼路,致“惹蛇魔閻羅妖纏捉”。這樣,就把西洋上帝,等同於中國古代經書上的上帝,從而與中國歷史結合了起來。這樣,洪秀全的教義上承三代,成為中國最純正的法統,而不是被人排斥的西洋邪說了。
洪秀全又到廣州府傳教士羅孝全的禮堂學習了四個月基督教教義,研究基督教的儀式和教條,讀了《舊約》和《新約》,豐富了宗教理論。但羅孝全並不願意給這個中國人施行“洗禮”,因為他發現,這個中國人來教堂,並不是要為上帝獻身,而是要試圖證明自己上帝之子的神聖地位,換句話說,上帝只是洪秀全企圖利用的一個工具。這對基督徒來講,幾乎是褻瀆神靈的行為。洪秀全不厭其煩地給羅孝全講述他的夢境,希望這個基督教的理論專家幫忙確立自己上帝次子的地位,羅孝全則認為洪秀全神經不太正常(羅孝全《洪秀全革命之真相》)。
洪秀全得知馮雲山在紫荊山後,立刻動身趕往紫荊山,馮雲山率領久盼教主聖駕的教眾迎接。見到紫荊山大好形勢遠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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