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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子人,就他這書記哪還有臉面當下去?這紅旗大隊也不能倒呀,他得對得起各級領導組織上的栽培嘛!這女學生鬼著呢,別看人小,心計不小!她明明在裡頭洗澡,洗澡就是咯,門拴在裡面,那麼厚的門板,她不佔口己開啟外面撬得了?要不情願怎的不叫?一共幾回一.問她好了,每回都在她鋪板上—.又不是大野地裡,哪麼粗的門槓會自己脫掉?要強姦怎不早告了,還等肚子大了?招工嘛,這倒也不怪她,哪個知青不想招工種一輩子田的?要有個指標,能照顧就照顧,這也不算犯法,誰去都一樣,大隊就菅個推薦,公社才批得了條子,他一個人能定得了一.
至於孫惠蓉本人的口供,厚厚一疊子,問得極為詳細,從她洗澡用的那塊廉價的香皂,到怎麼從操盆裡溼淋淋弄到稻草堆背後的鋪板上去的,細節都問得不能再詳盡了,猶如再奸一遍。案子的結論是:女知青資產階級思想作怪,不安心務農,調離該大隊,換一個公社勞動,加強思想改造。對駝子的組織結論:生活作風嚴重腐化,社會影響惡劣,黨內記大過處分,暫且保留職務,以觀後效。
他猶豫了好幾天,終於向陸談起,請陸干預一下孫惠蓉的事。
“她媽已經找過我了,”陸說,“胎也打了,找了個縣醫院的關係,她媽領她去做的,這事都處理了,你別管啦。”
“可問題是她還沒成年——”他剛要辯解。
“你不要攬到這裡面去!”陸卻打斷他,厲聲告誡,「這鄉里人事關係沾親帶故,盤根錯節,你一個外鄉人,還想不想在這裡待下去?”
他霎時無話可說,也就明白了,他也不過是在陸的庇護之下討生活。
“我已經關照了,把這女孩子弄到別的公社去,等事情涼它個一年半載的,風聲平息了,給一個招工指標,她媽也同意了。”
還有甚麼可說的?都是交易。人世世代代都在這泥巴里打滾,還又能怎樣?這地方好歹接納了他,就乖乖待著,也算明白了,他永遠是個外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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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茜爾薇談起這些往事,她不像馬格麗特,全然不一樣,沒耐心聽你講述,也沒興趣追究你的以往。她關心的是自己的事,她的愛情,她的情緒,每時每刻也變化不停。你要同她談三句以上政治,她便打斷你。她沒有種族血統的困擾,她的情人大半是外國人,北非的阿拉伯人,愛爾蘭人,有四分之一猶太血統的匈牙利人,或就是以色列的猶太人,而最近一個倘若也算情人的話,便是你,但她說更願意同你成為朋友而非性夥伴。她當然也有過法國同胞男友或性夥伴,可她說想離開法國,去某個遙遠的地方,比如印度尼西亞或菲律賓這樣的熱帶國家,或是去澳大利亞。她喜歡曬太陽,去明晃晃的海濱,重新開始過一種新鮮的生活,卻又掉進老套子裡去。她同個男人當然不是你,懷孕了,這是她第三次打胎。她本想生下這孩子,做女人總得生一回孩子,到底要還不要?那漢子總沒個明確的話,她一氣之下打掉了。事後,這男人才說打不掉就生下來,他要,那得她養?她不是不想要個孩子,但得先有個穩定的家庭,可這樣的男人她還沒找到,所以苦惱。她的苦惱是深刻的,人都有的最根本的苦惱,山口由與限定的矛盾,換句話說,佔自由的限度在哪裡?她沒有生計問題,她在六樓頂樓的一小套間是她父母資給她的。窗外一片帶咽筒的紅瓦屋頂,屋頂背後遠處一個教堂的尖頂也盡收眼底,這令人心醉的巴黎,陰雨天又令人惆悵,在地房間裡你沒法不想到做愛。
說她的苦惱是深刻的,不是她找不到她愛而人也愛她的男人,男人她才不缺。男人們也都愛她,至少某個階段,即使有了新歡之後也還時不時找來。她說她並不是個賤貨,她這樣提醒你,地倒是想認認真真做件有意義的事,更確切不如說是有趣的事,講的是藝術創作,也如同生孩子,有個值得她全身心都投入的孩子,也包括精神之子,這才是問題的深刻之處。可甚麼才值得人全身心投入?說實在的又只有愛情,可經營好這愛情卻很難,要知道這並不取決於她一個人。
你操地或是她讓你操的時候,她真心投入,可你”滿足就完了,她覺得特別委屈。當然這世上有的是做愛做得好的男人,但她又並不那麼愛他們,她到底要尋求甚麼?最多的愛和最大的快感,這就如同理想或夢甚麼的,也是烏托邦。這她完全明白,所以憂傷!她的憂傷也是深刻的,人類深刻的憂傷,無法排解水恆的憂傷。
她欣賞藝術如同愛男人一樣!但她不可能去做藝術,那得有為事業獻身的精神,可她又以為那很蠢。她才不傻到為藝術去獻身,要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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