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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褲叉是有的啦!掛子還來不及穿,不是叫現場活捉?要不都不認的啦!”
陸在裡間發話了:「叫他們寫個檢查,把人放了—.”
不一會,還是那民丘一的聲音,在外屋高聲喊:“報告陸書記,他說他不會寫字!”
“聽他說的,按個手印!”這又是武裝部老陶的聲音。
“睡覺去吧,”陸對他說,穿上鞋,同他一起從裡間出來,又對老陶說,「這種事管不過來的,由他們去了!”到了院子裡,那女人低頭縮在牆根下,光個上身的鐵匠爬在地上對陸直磕頭,連連說:「陸書記,可是恩人呀,一輩子忘不了的恩人呀,”
“都回去吧,別丟人現眼了!以後別再犯啦,”
陸說完,便同他出了院子。「還沒亮,空氣潮溼,露水很重。這陸書記恩大如山,也給了他一條出路,他想,要只是這山大王的天下,倒還有日子可過。
從此,他走在鎮上的這條小街上,碰上的公社幹部,連派出所那名別一察都有招呼可打,拍個肩膀或是彼此遞根菸。隨後開辦中學,把小學沒讀完的那些大孩子招來,再上兩年學!算是初中班,他也從村裡搬進鎮子邊上閒了幾年的小學校裡,鄉里人都稱他老師,對他來歷的打探和嫌疑似乎也就此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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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學會用一張彌陀佛的笑臉來看這世界,使總也歡喜,心地和平,你就涅盤了。
你同鄉幹部們一起吃喝,聽他們扯淡,吹牛,講女人。“摸過毛抹不一.”「別他媽扯淡,人黃花閨女!”“說!你摸過沒有?”“嗨,嗨,你怎曉得是黃花閨女?”“別睛講,人提拔當民丘一干部啦!”“怎當的?狗日的,說!”“人可是根紅苗正的接班人,講點正經的嘛!”“你他媽才老不正經呢!”“狗日的,喝多啦?”“要動手怎麼的?”“喝,喝!”
這就是生活,喝到這份上才快活!你也得講怎樣搞根杉樹打兩口箱子呀,一些按公家的收購價便宜的木材,你在這裡落戶早晚得蓋楝房子呀,可蓋房子是多麼高遠的訐畫,你還是先弄塊菜園子,砌個豬圈,過日子的人豬能不喂?你有一搭沒一搭,同眾人嚼舌頭,你便是一個正常人,你的存在便不再扎眼。
你望著這一桌殘跡,滿桌”個個大碗裡的菜飯吃得差不多精光,十瓶白薯乾做的火辣辣的燒酒,空了九個瓶子,最後一瓶只剩下一半。你挪開出溜到桌下靠在你腿上的醉漢,抽動板凳,站了起來,那漢子便一頭歪倒在地,打起呼嚕。這堂屋裡,不管是在桌面上的還是出溜到地上的,橫三豎五的都喝得爛醉,一個個痴痴的似笑非笑,唯獨屋主駝子老趙還端坐在桌前上方,大口出聲喝著雞湯,不愧為村裡的大隊黨支部書記,又有酒量,還又把握得住。
五天來的民兵集訓,各村來的民兵七八十人,頭一天上午,帶著細好的被包集中在公社大院裡,坐在被包上聽公社革委會主任訓話,隨後便由管民兵武裝的老陶帶領,到打稻場上放槍打靶,在河灘岩石下安雷管,放炸藥包,實施爆破。又在放了水收割過的田裡操練班排的進攻,散兵在田野一線散開,還甩了幾顆手榴彈,丘.乒砰砰炸得泥土飛揚。這夥漢子著實撒了幾天野!最後一宿隊伍便拉到這村裡,駝子老趙當了二十年黨支部書記,有資歷又有聲望,公社撥給軍訓的伙食補助加上村裡各家抓來的十多隻活雞,駝子老婆也不吝嗇,貼上自家的一隻還下蛋的老母雞,有肉還有魚,加上鹹菜豆腐,把這夥好漢著實犒勞一番。
駝子堂屋裡的這一桌都是各村民兵的頭,這下的在穀倉由大隊會計一家子伺候。能上老趙家這席的自然都有點臉面,你是由陸書記指定,代表學校來參加民兵軍訓。
“老師是京城裡毛主席身邊下來的,肯到這地方來吃苦,又是我們陸書記的人,就別推脫啦,入席人席,上座!”駝子老趙說。
婦人家照例不能上酒桌,駝子老婆在鰲屋裡燒鍋掌勺,剛提拔的民兵連長年方十八的小女子毛妹則端菜上飯,跑進跑出桌八人從天黑吃喝到半夜。一瓶酒剛好例滿”大湯碗!酒是一人一勺輪圈傳,機會均等,不多也不少。幾循過後,一個接一個的酒瓶倒空了,你說沒大傢伙這好酒量,一再推脫總算免了。
“你這京城裡來的體面人,肯賞光跟我們泥腿子鄉巴佬一個碗裡喝酒就夠難為的了,給老師上飯!”老趙說,毛妹便從背後在你碗里扣上足足一大碗米飯。
眾人臉也紅了,話也多了,又笑又鬧,從革命的豪言壯語又轉到女人身上,話也就渾了,毛妹便躲進廚房,不再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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