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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第3/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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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往往許多人,他騎車經過。十來個小夥子和幾個姑娘,穿的舊軍衣,戴的黑字紅袖章,都是十五、六歲的中學生,用軍用皮帶抽打一個在地上爬的老女人,頸脖子上吊個鐵絲栓的木板子,寫的是

“反動地王婆”,已經爬不動了,但還在嚎叫。行人都隔開一段距離,靜靜觀看,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止。戴大蓋帽的民警晃著白手套從馬路上經過,彷彿視而不見。其中的一個女孩,短髮紮成兩把小刷子,淺色的眼鏡框,更顯得眉清目秀,居然也輪起皮帶。皮帶的銅頭打在一叢花白亂麻般的頭上,噗的一聲,這老女人便雙手抱頭,滾倒在地上,血從手指縫裡流了出來,竟叫不出聲了。

“紅色恐怖萬歲!”紅衛兵糾察隊騎著嶄新的、永久牌腳踏車,從長安大街上列隊馳過,一路高喊這口號。

他也碰到過他們盤查,夜間才十點鐘左右。他騎車從釣魚臺國寶館有武裝警衛把守的大門前剛過,前面明晃晃的水銀燈柱下停了幾輛帶斗的摩托車,一排穿軍裝戴紅綢黑字

“首都紅衛兵聯合行動委員會”袖標的青年攔在路上。

“下來!”

他猛的捏閘,差點從車上跌下來。

“甚麼出身?”

“職員。”

“幹甚麼的?”

他說出他工作的機關。

“有工作證嗎?”

他幸好帶著,掏出給他們看。

又有個騎車的年輕人從自腳踏車上攔下來了,剃的平頭,那時候“狗崽子”凸賤的標記。

“這夜裡還不老老實實在家待!”

他們放過他了。他剛騎上車,聽見背後那剃平頭的小夥子吱唔了兩句便打得嗷嗷直叫,他卻不敢回頭再看一眼。

接連幾天,從深夜到將近天亮,他面對爐火,眼烤得通紅,白天還得強打精神,應付每天都可能出現的危機。等燒完最後一疊筆記本,泥灰攪拌得不露痕跡,再倒上一盤剩菜和半碗麵條,他已筋疲力竭,眼皮都撐不開了,和衣躺在床上卻不能入睡。他記得家中還有張可能意是生非的老照片,是他母親年輕時參加基督教青年會的抗戰救亡劇團穿軍裝的合影,那軍裝想必是慰問抗日將士時賞給演員們的—軍帽上有個國民黨標誌的帽徽,這照片查抄到的話肯定會出問題,那怕他母親早已去世。他不知道他父親是不是把這些照片也處理了,可又不便去信提醒。

銷燬了的那堆稿子中有一篇小說,他曾經給一位有名望的老作家看過,本指望推薦,至少得到認可,誰知老人毫不動容,沒有一句鼓勵後生的話,竟然沉下臉,聲色俱厲告誡他:

“出手的文字,要三思而行!別隨便投稿,你還不懂文字的風險。”

他並非立即就懂。那年初夏六月—這文革剛發動上天傍晚,他去老人那裡想打探運動的訊息,剛進門,老人便趕快掩上,壓低聲音盯住他問:

“有沒有人看見你進來?”

“院子裡沒人呀,”他說。

老人平時訓導青年雖不像那些老幹部,開口閉口我們黨我們國家如何如何,可好歹也是有一番革命資歷的名人,說起話來中氣也足,有板有眼,毫不含糊,此時突然蔫了,縮縮瑟瑟聲音都壓在喉管裡:

“我已經是黑幫分子,別再到我這裡來了。你年輕,別惹上麻煩,你沒經過黨內鬥爭”

老人不容他把問候的話說完,緊張得不行,開啟一線門縫,望了望,說:

“以後再說,等過了這陣子—以後再說,你不知道延安整風!”

“延安整風怎麼的?”他還傻問。

“以後再告訴你,快走吧,快走!”

這前後時間不到一分鐘。一分鐘前,他還以為這黨內鬥爭遠在天邊,沒想到就到了跟前。

十年之後,他聽說老人從牢裡放出來了,他那時也從農村總算回到了北京,去看望這老人家。老頭乾瘦得只剩下一副皮包的骨頭架子,斷了條腿,靠在躺椅上,手裡抱只長毛的大黑貓,椅子的扶手邊擱根柺杖。

“還是貓比人活得好。”

老人咧嘴,似笑非笑,露出還剩下的幾顆門牙,一邊撫摸那老貓,深陷的眼窩裡,圓睜睜的眼珠也像貓眼發出奇異的光。老人在獄中的遭遇沒同他說一句,直到臨死前不久,他到醫院裡去看望時,才對他吐了真話,說一生最大的遺憾,便是不該入這黨。

當時,他從老人家門出來,便想到他自己的那些稿子,雖然同黨毫不相干,也會給他帶來災難。可那時還沒決、心燒燬,背了一大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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