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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在同時和羅牛打,戰局急轉直下愈發的驚心動魄。晃眼又過了二十餘個照面,羅牛大腿外側和右臂先後中劍鮮血染紅一片褚色衣衫。幸好僅是劍氣劃過的皮肉傷,透入體內的寒氣又被迅速化解,這才沒對他造成太大影響。
秦柔的心緊揪著,惟恐丈夫分神狠狠咬住下唇不敢出聲。其他的人亦面色凝重緊張萬分,各自在心底為羅牛加油鼓勁。
二十餘招後,羅牛的掌法驀然一變。他的掌心隱隱生出青色光暈,在小腹前兩手相對一託一按“砰”地爆出團星芒。剎那之間羅牛的身影從鬼鋒的眼睛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數如星移斗轉氣象萬千的青色掌光,層層疊疊如一團急遽膨脹運轉的宇宙虛空迫面而來!
每一掌分明快到了極點,偏又似日月行於天宇那般清晰而自然,掌勢磅礴浩蕩彷彿永無窮盡,在每式即將結束的一刻卻又預示著下一個嶄新的開始。如此生生不息,大道無垠。
鬼鋒的破心雪劍和雪影劍像依舊攻勢凌厲兇猛,然而劍鋒每當接觸到那一層層迴圈往復渾若天成的掌影,頓時翩若驚鴻激撞而回。
如此一來,他等於每一招劍到中途就被羅牛沛然莫御的掌勢生生震散不能成形。幾個回合一過,仿似每次將將入夢便教人用鑼鼓鬧醒般,胸口湧出難以言喻的鬱悶感,空有一身驚世駭俗的劍法無奈全無用武之地。
秦柔等人見到羅牛扳回劣勢轉守為攻無不精神大振,常彥梧也是精神振奮,更多的在又嫉又羨心道:“不用說,這才真正是他從《天道》下卷中參悟所得的神功。偏就小蛋這傻瓜對羅牛的話信以為真,整天想著放什麼狗屁煙火,氣煞我也。”
鬼鋒被迫得步步後退先機盡失,勉強緊守門戶苦苦周旋不敗。但隨著羅牛施展出“生生不息掌”,他體內真元的損耗也急劇上升,頭頂水汽越聚越濃。
耳中聽見虎子等人的喝彩聲,顯然是對羅牛而非為了自己。鬼鋒心情一寒,恨恨道:“我在雪海冰山無人之地苦修這麼多年,本為遍掃天陸於生死瞬息裡體悟天道真意,那是何等的雄心壯志!孰料第二戰對上羅牛竟已是這番情形,又有何資格再去挑戰盛年、丁原?”
一念至此傲氣頓生,飛身飄起如雪鶴經空發出記金石般冷厲的長嘯,破心雪劍再生出第二柄雪影劍像,與先前那把並駕齊驅挾著萬丈風雪劈斬向下方團團掌影。
“啵、啵”兩聲爆響,雪影劍像一左一右切入壯觀絢麗的星海青光中,將它硬生生一分為三。三股絕強力量碰撞摩擦出的光花氣浪轟然崩散,刺得人們睜不開雙眼又不由自主地踉蹌倒退出數步。
雪影劍像破開羅牛的生生不息掌亦是油盡燈枯,無聲無息地在縱橫飛舞的流光中化作碎影轉瞬泯滅。
鬼鋒強抑回挫之傷,居高臨下再斬落手中的破心雪劍,鋒芒所向殺氣成霜。
眾人駭然變色,沒料到鬼鋒居然甘冒玉石俱焚的危險要和羅牛生死立見。他這一劍劈出,兩人都已騎虎難下,誰也無法心存忍讓只能以死相拼……
“啪!”羅牛的雙掌一合,將破心雪劍夾在頭頂牢牢釘住,冷銳的劍鋒距離他的眉心僅僅不到一寸。
翠微真氣澎湃跌宕透過雙掌湧入破心雪劍,鬼鋒橫凝在半空的身形一顫低喝道:“破!”催動十成功力直攖其鋒。
“轟——”破心雪劍劇烈地晃動鏑鳴,劍鋒徐徐朝後挪移了半寸。
羅牛的雙腳悄無聲息地陷入地裡,彈指間周圍凝結起一片冰冷的寒霜冒著濛濛白霧,自是他將鬼鋒的劍氣經體內轉化卸入腳下所致。
鬼鋒的白衣抖動得厲害,像是有一股水流在衣服裡汩汩地淌動起伏煥放出隱隱的光暈。他的眼眸似熊熊燃燒著暗紫色鬼火,映照出破心雪劍無暇的光芒,好像隨時都會迸射而出將所有的一切都蕩為灰燼。
“哼!”低低的一聲,鬼鋒的破心雪劍再次後退半寸,劍鋒上羅牛掌力幻出的青光已不動聲色地迫至底部。
他的身軀顫動得愈發明顯,連虎子都能看出已是強弩之末。翠微真氣源源不絕破入體內,他的抵抗亦隨之節節敗退變得徒勞無益。
更加可怖的是,他的身體像一座漸漸燃燒起來的銅爐不斷侵蝕著諸經百脈,苦修數十年的“玄冰鬼氣”竟慢慢地似霜雪一樣融化。不消半盞茶的工夫,等到羅牛的翠微真氣勢如破竹地直搗丹田氣海,他這一身修為轉眼就將蕩然無存!
修為盡廢,這遠比死亡更令鬼鋒害怕。他早已漠視所有人生死的心底終於產生一絲漾動,如漣漪般傳遞到那雙被自己冰封起的眼眸深處。
羅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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