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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腰間的手槍，低聲鎮定地對陸林說。

陸林點了點頭。於是，二人若無其事地離開那塊大石頭，迎著鬼子們走去。

“站住，什麼的幹活？”隨著一個鬼子的斥喝聲，鬼子們邊拉著槍栓邊把梁永和陸林圍了起來，一雙雙狐疑的目光死死盯視著二人。

“哦，哦，太君，我們漁民的幹活……”梁永作出驚慌的樣子，忙不迭地笑著對為首的一個穿著日軍軍官軍裝的瘦高個子說。

“你們是哪兒的漁民？”那瘦高個子是個中國人，他上下打量著梁永和陸林，隨意問道。看來，他對梁永和陸林並沒有起疑心。二人無論從穿著和口音上都確實同本地漁民沒有什麼區別。

“我們就是市郊的，閒著沒事到海邊兒逛逛，看看潮情。”陸林也很在行地說。

第七章（3）

瘦高個子中國人點了點頭，他知道本地漁民有到海邊閒逛的習慣，這種漁民大多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主兒，最讓本分漁民瞧不起。

瘦高個子中國人鼻孔裡哼了一聲，對那幾個劍拔弩張的日本兵說：“他們是漁民，沒什麼可疑的。”見日本兵們收起了槍，他不耐煩地衝梁永和陸林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趕快滾蛋。

梁永和陸林一前一後晃晃蕩蕩地向前走去，梁永還俯身從海灘上撿了幾個小貝殼。

瘦高個中國人領著日本兵繼續沿著海灘巡邏，當他們從秦皇出海處那塊大石頭旁走過的時候，瘦高個似乎對它很感興趣，上上下下看了好幾眼，然後向前走去。

走出半里地的時候，瘦高個和那幾個日本兵遇到了從對面而來的朱紫禾。他帶著何警長等十幾個警察也巡邏到了這裡。

雙方邂逅，同時停住了腳步。

“哦，朱局長，親自巡邏呀，辛苦了！”瘦高個望著朱紫禾那張陰鬱的臉，皮笑肉不笑地說。

“彼此彼此，林先生過獎了，你不也在為皇軍效力嗎？”朱紫禾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客氣地說。

“日常巡邏這樣的事情朱局長都要親自參加，真可謂治警有方啊，林某佩服！”

“本來何警長負責巡邏，用不著我這個局長出馬，可現在是特殊時期，在下不敢懈怠啊。你親眼看見了，恆平俊太君把戰刀壓到我的脖子上，要我10天之內找到那本《顏氏物語》，我真怕完不成任務掉了腦袋！”

林建又和朱紫禾打了幾句哈哈，知道彼此之間話並不投機，帶著日本兵走了，朱紫禾也和何警長踩著鬆軟的沙灘往秦皇出海處方向走去。

“局長，那個姓林的真他媽的牛皮哄哄，老子要是在情報特課裡混，保不齊比他強！”何警長不無妒意的罵罵咧咧地嘟囔著。

“主多大奴多大，古往今來都是一個道理！”朱紫禾沒好氣地說著，“媽的，恆平俊為了那本書快把我折騰瘋了！”

“局長，那到底是什麼值錢的書值得這麼大費周折？他日本人自己找不就得了？”何警長抱怨著。

“哼，你以為恆平俊信得過我嗎？”朱紫禾冷笑了一聲。

說話間，他們來到了秦皇出海處那塊大石頭前，朱紫禾一屁股坐在大石頭上，面對著幾十丈遠的大海重重撥出了一口氣。

何警長也疲乏地坐到沙灘上，身子向大石頭靠去。

“警長，石頭上髒！”一個警察好心地提醒道。

何警長扭過臉，瞧見石頭上有兩個用黑炭畫的“十”字，皺著眉頭低聲罵著：“哪個王八羔子手癢癢往這上面亂畫？”說著，挪了個位置，把身子靠在石頭上。

何警長的話吸引了朱紫禾的目光，他望了幾眼那兩個“十”字，然後把目光投向了遼遠的海面。一群白色海鷗不知疲倦地翻飛著，給大海增添著神韻。朱紫禾出神地呆望著那群群鷗鳥，目光空洞卻又充滿著迷茫。

“局長。”何警長忽然想起了什麼，望著朱紫禾問，“聽說您妹妹是共產黨，被情報特課抓了，後來又逃走了？”

朱紫禾眼裡閃過兩道悲傷的光，他想了想，嗓音緩重地說：“我對日本人說過了，我妹妹的事情和我無關，她是不是共產黨我都是忠於他們的警察局長。至於我妹妹是死是活非我所能及了，聽天由命吧！”說完，他長嘆了一聲。

“唉——”何警長也嘆了一口氣，心有餘悸地說，“局長，日本人沒有把您牽連進去就算是念阿彌陀佛了！”

“他們殺了我，玉島警察局還有誰給他們賣命？日本人不是寬待我，和殺我差不了多少！”朱紫禾幽幽地說，語氣裡充滿了無奈和淒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