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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屋四面透風，乾冷乾冷的，但老馮和高大平都沒有感覺到寒意，他們的心頭被極度難過和氣憤堵塞著，像兩顆隨時都能爆炸的炸彈。這半天時光，倆人是在沉默中度過的。

明明滅滅中，老馮抽完了最後一點菸絲，他腳下已經堆了十幾個菸頭了。

“我擔心小梁和天光啊！”煙抽完了，老馮意識到沉默只能讓自己更加痛苦，就在黑暗中嗓音緩重地說。

“老馮，你說他們……我想不會的，他們……”儘管心裡沒底，但高大平還是寬慰著老馮。

“得了吧，大平，你心裡比我都開了鍋，你是怕我受不了才給我‘寬心丸’吃的。放心吧，咱特別行動隊裡我年紀最大，心裡什麼事都能放得下。小陸和昌來去了……”老馮嗓音顫抖著說不下去了。

高大平握住了老馮同樣顫抖的手，語氣沉重但堅定地說：“老馮，我真的感覺小梁和天光不會出事……真的，我不是蒙你！”

老馮沒有說話，只是更加握緊了高大平的手。

“老馮，我們被那個鬼娘們兒騙慘了，沒想到她是敵人！”高大平大聲咒罵著，“我們被小鬼子給耍了，小梁也被她耍了，她是個徹頭徹尾的妖精！”

“都怪我們沒有長心眼兒，讓她鑽了空子！”老馮無比懊悔地說，“其實小梁已經感覺到事情有點兒不對頭了，我們住的那個小衚衕一帶異常安全就是一個訊號，正因為這樣，小梁才同意咱們去尋找更好的落腳點，但是小梁也不會想到拿著省委介紹信的人會有疑點，如果今天不是救了我們的那群國民黨軍人提醒，我們恐怕到現在都不會想到問題出在她身上的！”

“老馮，你說得對，可是她怎麼會有省委的介紹信呢？那封信可是一點兒問題也沒有啊！”

“正因為這樣，我們才拿她當自己人了嘛，她也是奔《顏氏物語》來的，她是在利用我們尋找《顏氏物語》，這肯定是她和她日本主子當初定的毒計，還沒找到《顏氏物語》就提前對我們下手，十有*是他們的計劃改變了或者發生什麼意外了。大平，你剛才問我的話也是我想問你的，這是個一定要解開的謎啊！”

“她本身就是一個特務吧？”

“不可能，省委絕不會派一個特務的！”

“……”高大平信服地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老馮正想再說什麼，小石屋外突然響起了一陣槍聲。二人霍然站起身，同時從腰間拔出手槍，躲在門後向外張望。他們感到，槍聲似乎不是衝這間小石屋來的。　。。

第十章（5）

槍聲越來越近，老馮和高大平都聽出來，最密集的槍聲發自日本鬼子的三八大蓋，中間夾雜著的手槍聲顯得很微弱。

“啪啪——啪啪啪——”暗夜中，幾條子彈射出的火舌在小石屋外幾十米遠的地方交織成了一道火力網。藉著光亮，老馮和高大平看清楚了，五六個鬼子在和一名商人打扮、手持雙槍的男人對射。男人以一棵蘋果樹為依託，動作敏捷、忙而不亂地還擊著。看來，這個男人受到過嚴格的軍事訓練，鬼子雖然人多但一時半時難以傷及他。

“大平，我看這個中國人有點兒面熟！”老馮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那個男人說。

“我也有點兒面熟……一定是咱們的同志！”高大平大聲說。

高大平話音剛落，老馮猛地推開那扇由幾塊破木板綁紮成的小門，一個箭步跨了出去。高大平隨在老馮身後也迅捷地向那個男人奔去。

恰在此時，那幾個鬼子為了能夠清楚地看清目標打起了一顆曳光彈。立時間，強烈的光亮把這片小果園照得如同白晝，每一個人影都看得清清楚楚了。鬼子們萬萬沒有想到，他們發射的曳光彈成了他們催命的符咒，老馮和高大平同時射擊，三個人四隻手槍發揮出了超強的威力，曳光彈還沒有熄滅，那幾個鬼子已經悉數被消滅。與此同時，老馮和高大平看清了那個商人打扮男人的臉，異口同聲地叫起來：“胡政委——”語氣裡充滿著驚喜和親切。

“是你們？老馮、大平！”胡政委急忙插好雙槍，伸出手和老馮、高大平的手緊握在一起，半晌不肯鬆開。胡政委是特別行動隊所在八路軍部隊的團政委，特別行動隊接受的這次特殊任務就是胡政委親自向他們詳細布置的，今天晚上，他們在敵人腹地邂逅，雙方欣喜之情自然溢於言表。

曳光彈完全熄滅的時候，三個人快速打掃完戰場，進到了小石屋裡。老馮從外面找了一大抱樹枝，點著，不多時，原本寒如冰窖的小石屋裡變得暖洋洋的了。三個人圍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