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年這樣孤身打燈籠上山的,恐怕幾十年都見不到一個。
但別人是別人,經年是經年,夜路走多了,殭屍見多了,膽子自然而然就練出來了。
'五爺,五爺,咱們好久沒走這種林間小道啦。'經年轉著圈子,顯得異常興奮,往回跑到'屍五爺'和公子屍中間並排前行,一點也不在乎過於響亮的嗓門在樹林上方形成嚇死路人的迴音,依舊開懷地放聲談笑。
就這麼走啊跳的,約摸半個時辰,終於爬上了坡頭,一眼就能看見黑壓壓的碑影緊挨著一個接一個連成一大片,陰溼發黴的腐臭氣味自動往人的鼻孔裡鑽。
經年感嘆道,'哪裡的墳山看起來都這麼壯觀啊~'又往墳場前的小茅屋望去,如果不是她眼力極好,怕是很難發現那與黑暗融為一體的破舊小屋。只見她掀起一邊嘴角,不急不緩地朝小屋走過去。
那茅草屋無窗無門,只有個夠一人進出的口子,從外面向那口子裡面望除了一片漆黑啥也看不見,但經年湊近往屋裡掃了幾眼就笑著開口,'這位是守山的師傅吧?辛苦辛苦,咱們送林家大宅子的公子爺來了。'
在她說完這話後有一段時間的沉寂,接著從屋裡傳來悶悶的聲音,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比這裡的冷風更讓人覺得陰涼刺骨——'哼哼……還有人記得我這守山的渾人吶,多少年了……那些鬧哄哄的蠢傢伙全瞎了眼地從我眼前一個一個走過去,連聲招呼也不打,哼哼……哼哼哼……'
'師傅您就甭氣了,經年替那些沒長眼的給您賠個不是。'說著經年雙手一抱對著屋裡鞠了一躬。
'要你這娃賠啥不是?那些蠢傢伙就曉得把東西往裡面倒,可知那些個坑是我費多大勁兒挖出來的!'
經年聽得憋笑,覺著這守山師傅也孩子氣的緊,不由勸慰道,'蠢傢伙當然只會做蠢事兒了,師傅還跟他們計較個啥呢?'
'嘿,女娃娃,你這話倒中聽……'
那守山師傅恐怕也有多年沒和人打交道,這一開口就像開了話閥子,滔滔不絕說個沒完,經年也就陪他聊了個過癮,就這麼你一句我一句侃了又半個時辰,那守山師傅大概也是說夠了,才想到外面的女娃是來辦正經事兒的,終於收了話茬道,'娃娃,你敢深夜獨自一人趕屍上山恐怕也不是什麼尋常姑娘家吧?'
'尋常也尋常,經年不過是個屍官罷了,而且,經年也不是獨個兒呀。'說著把'屍五爺'往身前一拉,'還有我家五爺陪著呢!'
屋裡傳來'嘖嘖'兩聲,讚歎道,'娃娃,你這行頭可夠了,我看得雖多,也沒見著像你那麼好的。'
被這麼一讚,經年果然樂得眉開眼笑,也不多說什麼,把頭靠在'屍五爺'的手臂上來回蹭了幾下以表達自己對這個'行頭'有多麼滿意。
那屋裡的人咳了兩聲,又道,'時候不早了,娃娃你去吧,別怪渾人沒提醒你,以前那些個雖然都是孬種,但至少孬得一條賤命在……這墳場……無火難行,有進難出啊……'
經年愣了愣,下一刻就意識到這話意味著什麼,臉湊到屋口甜甜一笑,'多謝師傅提醒,依我看,師傅你也不簡單呢~'
說完提著燈籠一蹦一跳地朝墳場跑去,'屍五爺'和'公子屍'照例跟著跳過去,當三道影子沒入厚厚的屍氣裡,茅屋口子裡飄出一縷輕煙,就聽先前那聲音再度響起——'唉……看來渾人是白擔心了一場……'
據林家夫人說,碑棺陪葬的早叫人在白天扛了上來,就放在靠前面的一個坑旁,但這前面可不止一個坑一個碑啊,經年只好彎下腰把燈籠靠下去看碑上的題字,一個個找。
'林……林……林……'經年嘟囔著,每個碑都看得仔細——這入錯了坑,安錯了碑可是大事兒啊,大到能砸了她屍官的牌子,不謹慎能成嗎?
就在她走過第四個坑的時候,墳場深處傳來一個翻土的聲音,接著兩個……三個……最後入耳的像是整片土地被翻了一遍。
'真是……不能讓我先找到坑嗎?'經年無奈地直起腰身,看見前面幾排墓碑後接連立起數十條黑影,閉上眼睛嘆了口氣,從腰裡拽出一張'守'字元咒換下公子屍臉上的'跟',然後掏出紅筆在'屍五爺'的符紙上畫了幾筆,就見'屍五爺'舉起的雙手緩緩垂放在身側,轉動腳跟面向那一群跳動著逐漸接近的黑影。
'五爺,看您的了。'經年退後幾步,抬眼望向從陰影中躍出的一堆。
和'公子屍'的鮮潤不一樣,那些東西都是入土已久的陳年貨色,看鼻口的腐爛程度八成不是純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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