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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響亮的聲音,面部因猙獰的表情扭曲變形。
換作一般人,比如外面的老爺夫人丫鬟侍從之流,看到這情景恐怕早嚇得不是暈死就是逃命了,可是經年卻若有所思地從上到下把臺子上的公子屍看了個遍。
只見她抬手托起下巴,看著石板上微微顫動的雙臂,一拍大腿竟爾笑了起來, '這傢伙……敢情是還沒完全殭屍化?看他壓根沒法兒自由活動啊!'她回頭看看面無表情的'屍五爺',又轉回去看向公子屍,咂了咂嘴巴,發出'嘖嘖'兩聲,漫不經心地調侃,'唉——這麼沒用難怪會被人砍死啊,像你這樣,根本就用不著勞煩我家五爺。'說著從腰帶裡抽出一張紅符紙,上面寫有'封'的黑字,往公子屍臉上一帖,把手收回,那公子屍就再也動彈不得半分。
經年先用鉤子把斷頸一圈萎縮的爛肉勾出來,勾一段縫一段,嘴巴也不閒著,就像和熟人聊天般叨叨絮絮說個沒完,'不甘心嗎?還是不想死?那就別急著投胎,在陰曹地府等那個把你砍死的人好了,不過沒啥本事到哪兒也改不了,我真擔心你報復不成反被宰,不對呀,你已經死了,死了還怎麼再被宰一次?不過等你見到那人時他也死了,你也宰不了他……說來說去你還是討不到半點便宜。'嘮叨完了頭也給縫得端端正正,把工具擦淨揣回懷裡後,經年掏出紅筆,回身在'屍五爺'額前的符紙上畫了幾筆,紅色的墨印慢慢滲入符紙,只一眨眼的工夫就自紙面上消失了。
接著她收回紅筆,對'屍五爺'討好一笑,輕聲道,'五爺,經年去找老爺夫人要些淨身水和新衣,您就先在這兒歇歇,經年一會兒就回來。'說完繞過石板床,往廳門外一蹦一跳地跑去,後面的'屍五爺'仍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沒有像先前般緊隨其後。
過不了多久,經年就一手提著一桶水,一手捧著疊衣服小跑了回來。
'讓您久等了,五爺。'她跑到石板床前放下水桶和衣服,先掏出紅筆在符紙上畫了一道,等墨跡滲透才坐到石板床上為公子屍脫衣服。
'虧你忍了這麼久,可夠難受的啦!'經年為公子屍剝下殘破不堪的衣袍,看到泛黑的屍身傷痕累累,鐵定不是一刀要命的,有些傷口都腐爛化膿了,怪不得臭氣沖天。她從桶裡拿出溼毛巾輕輕擦拭,從臉到腳沒一處遺漏,擦了三四遍才總算把血跡擦乾淨,一桶清水全成了紅黑色的泥漿水。
淨身過後,經年把嶄新的藍袍抓在手上,頗遺憾地看著公子屍低嘆,'糟蹋了糟蹋了……這麼好的體格,長得也挺俊俏,年紀輕輕前途無量啊……'說完又上上下下多掃了幾眼,才慢吞吞地幫他穿好內衫長褲,又罩上外袍,最後套上靴子。然後從腰帶裡拿出一把梳子,走到石板床頭,輕聲道,'就當是經年的一份心意吧。'就見她說完這句話便伸手將公子屍扶坐起來,讓他靠在自己身側,一手兜在他背後,一手為他梳理頭髮,每一梳子下去,那公子屍的雙眼便閉上幾分,等到經年抽下自己頭上綁的髮帶將理順的頭髮束起時,那公子屍的眼睛已完全闔上,面部的表情也逐漸由猙獰變為平和。
經年扶公子屍躺下,凝望了許久才收回眼光,喃喃道,'你就再忍忍吧……等上了山就能解脫了,別去等殺你的人,也甭光墊掛著報仇什麼的,去投個好人家,安分地過下輩子吧。'之後她把梳子塞回腰帶裡,同時又拽出一根紅繩把披散的頭髮紮好,跑到'屍五爺'面前將身一靠,閉上雙眼,緩緩吐出一口氣,向來盈滿笑意的面容此時看起來卻顯得有些疲倦。
縛屍升靈
夜半三更,在林宅眾人的目送下,經年領著公子屍向墳山出發,那公子屍額上的符字早已由'封'改為'跟',和'屍五爺'一樣,跳著跟在經年身後。
這一夜,風特別冷,烏雲遮月,每條街巷都黑漆漆靜悄悄,偶爾傳來幾聲貓叫,聽著淒厲無比。城裡的人大概都知道趕屍上墳山這事兒,每家每戶都早早關門熄燈,連打更的銅鑼響都沒聽到半聲。
經年提著昏黃的燈籠在前方開路,迎著風邊走邊哼小曲,正是由於林家老爺先前付了一半的定金,此刻才能讓經年感到心情愉快。
'哎呀,五爺,大公子,咱們要出城咯,經年的腳力可不是打幌子的!'經年先幾步跑到城門口,對後面招招手,一想到完事後又能收一筆可觀的酬金進荷包就止不住喜笑顏開。
出了城門走不到兩裡就是上墳山的坡道,窄路兩旁是靜謐的樹林,一眼望過去像深不見底的黑窟。別說一般人不敢在深夜進出,就連趕屍辦喪的都要大批人馬,人手一把火杆子才有膽量工作,像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