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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王命難違,只得帶上幾件樂器,隨太監去見公主。
公主從昨晚父王的話裡已聽出他將派來為自己治病的“醫生”是誰了。長這麼大了,她還沒跟父王以外真正的男人接觸過。太監,她天天都能見到,但他們不算男人。只有扶蘇,但他早已被父王派去戍邊了,一年也難得見上一面。何況他是自己的兄長,不能算她所界定的那種男人。可是今天,她要見到一個真正的男人了。她從父王的介紹中,從聽到的他那委婉的琴聲和渾厚的歌聲中,她在為他畫像,想象他的言談舉止風度……
在她的心裡,他的模樣還沒有畫好,就聽門外太監稟報:
“稟告公主,樂師高漸離奉詔前來拜見公主。”
“快請他進來。”華陽公主對身邊的宮女說。
透過窗欞,公主見一個留著三綹鬍鬚的男子邁著敦實的步子走進庭院,踏上臺階,在廊前停了下來,遠遠的對著她的臥室拱手說:
“高漸離奉命見過公主。”
公主聽清了,正是那渾厚的男中音唱歌人的聲音,不覺心中一陣慌亂,忙說:
“高先生請屋裡坐。”
高漸離低頭進屋,在宮女搬過來的椅子上坐下。
走得近了,公主才把他看清楚:大額頭,尖鼻樑,一雙濃眉下閃動著神采奕奕的眼睛。兩頰豐滿,唇紅齒白。身材雖不高大,但魁偉堅實。微低著頭坐在那裡,如一棵枝繁葉茂的銀杏樹。
公主首先打破沉默說道:
“連日來,聽到先生的琴音和歌聲,悅耳動聽,且能調劑心境,使我受益匪淺。今日得見,當面致謝。”
高漸離欠身道:
“在下為排遣寂寞,每晚彈唱幾曲,打擾了公主的清靜,還望公主恕罪。”
“哪裡哪裡,奇怪的是,近兩日聽了先生的音樂,我這多年麻痺的腳居然知冷暖能動彈了……”
高漸離聽了也覺奇怪,自己本來是無心的彈唱,居然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便說:
“這恐怕是太醫的藥功吧,在下只是隨便彈唱,哪有這等效力。”
“我也想過,但兩次都是在聽到您的音樂後見效,這就不得不讓人感到奇怪了。其實,古書中也有過音樂能治病的記載……”
“可那是異人才有的手段,在下只不過是個平常的樂工。”
“先生不必過謙。我已臥床多年,經過不少名家高手診治,皆不見效。而自從聽了先生的音樂就有如此明顯的反應,看來絕非偶然。”
聽了這些話,高漸離心頭掠過一陣驚喜。師父生前曾教過他許多奇異功夫,但對音樂治療,她說這是一種長期修煉才能達到的最高境界,要有天賦和領悟,還要有對方的默契與配合,難道自己已在不知覺中掌握了這種方法?他還不敢相信,便說:
“如果公主確實因為聽了在下的音樂,使您的疾病有好轉,那也只能說是上天賜給您的福分,是您內心的感應所致。在下尚無這種功力,不敢貪天之功……”
聽了這些話,公主對高漸離的好感更加深了一層。他好謙遜,好會說話。莫說聽他撫琴唱歌,就是能天天和他在一起說說話,自己的病也會好一大半。想到這裡,她自覺臉上有些發燒,便含笑道:
“先生真會說話,不過,就依先生所說,那也是我聽了先生的音樂,才觸動我的內心而產生感覺的。《樂記》中說,‘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如果不是先生髮自內心的演唱,是不會對他人產生這麼大影響的。今天,請先生再給我一次這樣的機會吧……”
早聽說嬴政有個癱瘓的公主,心地善良,聰慧機敏,且美貌無比。聽她說話,以理服人,沒有半點公主的驕橫與霸道,那聲音又如此柔和鮮嫩,十分迷人動聽。只是她的美貌,雖近在咫尺,但他不敢抬頭直視,這除了禮儀上的原因外,更主要的是他心中已經有了那個她……他自從與她相遇、相知到相愛,一直恪守自己暗下的誓言,哪怕再美的女子,他也不願去多看一眼。即便是無意中看的一眼,他都會感到內疚,認為是對她的背叛與褻瀆。他打算把宮中樂隊的事辦好後,便向奏王告辭,到邯鄲與她相會,然後一同去燕國。想到這裡,他的頭又向下低了許多。
公主見他低頭不語,又說:
“高先生,剛才請您再給我一個機會,難道先生有什麼困難嗎?”
“啊,不,不,”高漸離立刻從遐想中醒悟過來,說道:
“公主吩咐,在下豈敢不從。不知公主喜歡聽什麼曲子?”
“隨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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