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1/4 頁)
我連連拍著自己的腦袋,懊惱不已。我的本職可是記者,犯了這樣的錯誤真是不可饒恕,我的注意力全都被其他一些東西吸引走了。
“王潤髮的事應該用不了一上午,我一結束就趕過來,你看能不能給我安排個簡短的採訪?”我對何夕說,也只有靠她了。
“你看這樣好不好,明天中午我父親會在浦東機場裡吃午餐,你過來一起吃吧,邊吃邊聊。他也是荷航12:20的飛機,我們十一點左右用餐,登機手續會在之前辦好,所以大概會有半小時到四十分鐘的時間。你看行嗎?”
“好的。”我一口答應。雖然浦東機場很遠,就算我失職的小小懲罰吧,要是早點想起來,一定能在昨天安排好採訪的。
“到了我打你手機,呃。”我忽然想起何夕是沒手機的。
“到時間我給你打電話吧。”何夕說。
我點頭。
走出芮金賓館,我才發現自己壓根就沒和何夕提懷孕的事。
是自己下意識的逃避嗎,怕引起彼此的尷尬?
我想何夕肯定不想要這個孩子,一回到瑞士就會處理掉吧。這樣的話,我又何苦把這層面紗挑破呢?
那麼……當然沒發生過……
我在寒夜裡佇立良久,直到旁邊遠光車燈不停地明滅提醒,才悵然鑽進了這輛等候多時的計程車。
範海勒之約
牆壁不是通常的白色,而是淡淡的藍色。這是一種能讓人安寧下來的顏色,但是在牆上,又隱隱畫著一些沒有規律可尋的奇異曲線,就像大海里起伏的波濤,盯著看久了,會讓人不知不覺沉迷於蘭色的汪洋之中。與其說這有助於放鬆心情,倒不如說有輕微的迷幻效果,這才是主人真正想達到的目的。
長廊裡只有我一個人,坐在木凳上,我望著面前厚實的木門,王潤髮已經進去近一個小時了,我還要等多久?
這是一幢靠近上海延安路的新式石庫門建築的二樓,在滬上並不大的專業催眠師圈子裡,這個叫做“歐明德心理診所”的地方,是極為有名的,一般來說,催眠不是對人人都有效的,有所謂的極易催眠的“催眠體質”,更有諸多令大半催眠師都無能為力的“催眠絕緣體”。通常,一次催眠是否成功,和被催眠者的精神狀態息息相關,這其中也包括本人的性格,信仰等不可變因素,也包括被催眠時的情緒,還有對催眠師的信任度以及配合度。
這個歐明德了得之處,就是他能破解大多數的“催眠絕緣體”,對九成以上的人成功催眠,而且即使被催眠人心理上牴觸或者懷疑,他也有一套方法能夠步步瓦解對方的抵抗,當然這樣做的成功率大大降低,可是在其他催眠師看來,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不過歐明德對我的第一次催眠就以失敗告終,我還記得事後他像被水鬼附身般臉色鐵青的模樣。那次我因為進入一座三國時期的古墓探險,被墓道里刻著的詭秘符號暗示,徘徊在生死邊緣,經人介紹求助於他,他卻無功而返,這才有了我之後的尼泊爾之行。這說明他的催眠本事,和暗世界的奇人異士相比,還上不得檯面。
可這一次給王潤髮做催眠,他出馬是綽綽有餘了,我可不想什麼事都去向路雲求助。讓她這位中國古幻術一系當代的傳人幫王潤髮這個糊塗的傢伙長記性,實在是太過浪費了。對我來說這是尊大神,能不請還是不請的好,免得小事多了真有大事人家甩手,那才叫糟糕。雖然路雲與我關係不錯,凡有求從不推脫,但這每次見面都要考驗我定力的女人,心思可比何夕還難猜十倍,所以平凡人還是要有平凡人的自覺。
門終於開了。先出來的是王潤髮,後面是歐明德油亮的腦門。
“怎麼樣?”我急著問。
“哎呀,我是迷迷糊糊的,歐醫生說我不是適合催眠的人,這次催眠不太成功,所以還是沒能回憶起當時的具體情況。”王潤髮搖著頭大聲說。
我眼角的餘光瞟到歐明德以極輕微的幅度點了點頭。
“哎呀,那耽誤你上午工作真是不好意思,我想幫助警方出份力呢,沒想到還是不成。”我遺憾的對王潤髮說。
“哪裡哪裡,這個,我認錯了人,害你在警局裡待了大半天,才真是不好意思呢。”王潤髮連連擺手。
王潤髮性子耿直,我一說想找個催眠師幫他回憶他就同意了,連我要給他的兩百塊請假誤工費都不肯收,他是想以這種方式來彌補自己的過失。
“老王啊,我和歐醫生好久不見,還想在這裡坐一坐,要不你自己回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