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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們行駛在用大鵝卵石鋪砌的路上,馬車顛得很厲害,無法再辯論下去了。柯里亞坐在彈簧座裡直搖晃,他用一隻腳頂住手提箱,竭力使身子在角落裡坐穩。
“慄樹大街,”姑娘說,她也顛得夠嗆,但對付得比較輕鬆,“快到了。”
過了鐵路交叉口,馬路往橫向漫開了,樓房少了,路燈一盞也沒有。不過夜空很明亮,馬兒沿著熟悉的道路慢悠悠地走得很輕鬆。
柯里亞懷著急切的心情期待能看見類似克里姆林宮那樣的建築。但前方是一個輪廓看不清的、黑糊糊的東西,車伕勒住了馬。
“我們到了,長官老爺。”
趁著姑娘下車的時候,柯里亞忙不迭地塞給車伕一張五盧布的鈔票。
“您很闊氣呵,長官老爺。也許您有一個莊園,要不就是您在廚房裡能印鈔票吧?”
“為什麼?”
“白天我往這裡拉了一趟,只要了四十戈比。但是夜裡,況且又是從您手裡,我就收一個盧布。您給我一個盧布咱們就再見好了。”
他付錢的時候,米羅奇卡走到一邊,等著。柯里亞有點難堪,他把五盧布塞進口袋裡,又找了半天一盧布的票子,嘴裡嘟味著說:“當然,當然。是的,對不起,等一會兒。”
終於找到了一張一盧布的鈔票。柯里亞再次向車伕表示感謝,提起手提箱,走到米羅奇卡的跟前:“現在上哪兒?”
“這裡是檢查站,”她指了指路旁的哨卡,“要出示證件。”
“難道這就是要塞?”
“是的。我們走過環城河上的橋,那兒就是北門。”
“要塞!”柯里亞輕輕地笑了,“我還以為有城牆和炮臺呢。 原來這個佈列斯特要塞竟是這種樣子……”
第四章
在通行檢查站,柯里亞被扣留了,因為單憑出差證件,崗哨不能放行!姑娘嘛,他們倒是放她過去了,所以柯里亞特別堅決他說:“叫值日官來。”
“他在睡覺,中尉同志。”
“我說過了,叫值日官來!”
終於來了一個睡眼惺鬆的中士。他把柯里亞的證明信看了半天,歪著下巴打了個呵欠。
“您遲到了,中尉同志。”
“我有事。”柯里亞含糊地解釋道。
“您應當到小島上去……”
“我帶他去。”姑娘小聲說。
“而‘我’是什麼人呢?”中士為了顯示一下自己的威風,用手電筒照了一下。“是你呀,米羅奇卡?你想代替值班?”
“是的。”
“好吧,你是我們的人。直接領他去三百三十三團兵營,那兒有出差來的人的往房。”
“我要到自己的團部去。”柯里亞鄭重他說。
“明天早晨,咱們再弄清楚,”中士打了個呵欠。“早晨比夜裡頭腦要清醒得多……”
穿過長而低矮的拱形門洞,他們來到了要塞。它的第一道即外圍防禦線,由溝壑和陡峭的壁障構成,那裡已是灌木叢生。這裡很安靜,只聽得見好象是從地底下的什麼地方傳來的低沉的酣睡聲和馬兒均勻的鼻息聲。在朦朧的夜色裡隱約可見幾輛運貨的馬車、帳篷、汽車、乾草的垛捆。右面模模糊糊地顯現出駐軍的一排高射炮的黑影。
“真安靜,”柯里亞輕聲悅,“一個人也沒有。”
“夜,就是這樣的。”她大概在微笑。“幾乎所有的人都去兵營了。看見燈火了嗎?那是指揮員宿舍。答應在那裡給我一間房,不然,從城裡來太遠了。”
她拖著步子,走得很慢,卻儘量顯出輕鬆的樣子而不落在後面。柯里亞只顧觀看沉睡中的要塞,常常走到了前面。她吃力地趕上去,累得直喘。現在,他放慢了腳步,而且為了改變不愉快的話題很關切地問:“一般來說,這裡的住房情況怎麼樣?指揮員的住房能保證嗎,您知道嗎?”
“許多人是租房住。”
“難租嗎?”
“不難。”她從側面瞥了他一眼。“您有家眷嗎?”
“不,沒有。”柯里亞不作聲了。“只是為了工作方便,您知道……”
“在城裡我能為您找個房間。”
“謝謝。暫時還不著急……”
她突然停住腳步,往下拉住一棵樹枝說:“丁香。已經開過了,還有香味吶。”
柯里亞放下手提箱,規規矩矩地把臉湊向滿是塵土的樹葉。但是樹葉沒有一點好聞的氣味,他來了一句外交辭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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