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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本還在向前衝襲,彷彿完全以動物性本能那樣,不顧一切地向前衝。它終於落到了獵人手中,上市公司變成了退市公司,一個資本衝刺迴圈似乎暫且走完了。可是誰也不知道獵人究竟出於什麼目的射出這支金箭,更不知道金箭箭頭上是否蘸有見血封喉的毒素。
今天的老特拉福德,我們還能看見很多“獨立曼聯球迷聯合會”的成員,還能從很多面孔上看到那種對“紅魔”最質樸最赤誠的熱愛,然而這些面孔正逐漸被大量的千人一面的公司化臉譜淹沒。不可逆轉的商業化潮流,在逐漸吞噬著這個充滿傳奇的俱樂部,所有其他的足球豪門,都在眼睜睜地盯著曼聯——他們都想成為下一個曼聯!
所以皇馬買下了貝克漢姆,所以阿森納要以巨大的代價興修球場,所以切爾西要以120萬英鎊的年薪來挖走彼得·凱尼恩。懷舊的人,在老特拉福德已經找不到任何懷舊的理由。“紅魔”的過去,巴斯比爵士、丹尼斯·勞、喬治·貝斯特、博比·查爾頓甚至鄧肯·愛德華茲,都已經變成了徹底的過去。巴斯比的銅像依舊屹立在老特拉福德正門前,可他向前展望的是怎樣的未來啊?我們從他的眼神裡還能看到什麼?
未來,在這個巨大的“夢幻劇場”裡,只有利潤。將眼神移開巴斯比銅像,你只能看到那個巨大的曼聯專賣店,敞開兩張巨大的嘴,時刻要吞嚥著源於足球、不容於傳統足球的商業利潤……
分不清的紅藍兩色
倘若你能去一趟利物浦,尤其能造訪一次古迪遜公園,你會為埃弗頓而困惑:為什麼一個在當地支援程度如此之高,影響力如此之大的俱樂部,離開這種城市之後,就變得那樣平庸無名了?即便是埃弗頓成績驕人的時代,例如他們在1970年和1986年兩度奪取聯賽冠軍時,人們關注的仍然是紅色的香克利和達格利什——利物浦和蘇格蘭永遠脫離不了關係,最早這個俱樂部從埃弗頓脫胎而出的時候,就依靠著一幫蘇格蘭球員支撐,於是也自然而然地選擇了蘇格蘭的紅,此後利物浦的俱樂部歷史上,蘇格蘭紅人數不勝數,香克利、達格利什、乃至霍利爾後期重用的麥考利斯特,哪怕他們最大的敵人也是個蘇格蘭人——阿歷克斯?弗格森。
在這座城市裡,埃弗頓球迷人數和當地媒體關注度,都被認為在利物浦之上,可過去三十年,紅色始終是這裡的足球主色。類似情況重複於倫敦、曼徹斯特和伯明翰,英格蘭最大的三座城市,紅色球隊:阿森納、曼聯和阿斯頓維拉都是大都市裡最出名的球隊,但他們的本土支援率未必能壓倒切爾西熱刺、曼城或伯明翰。
因此當不明就裡的西班牙人貝尼特斯上任後,第一個賽季就憑藉第五座歐洲冠軍盃贏得了所有紅色人群的支援,也有了文首我提到的傑拉德在聖喬治會堂前舉杯贏得的四十萬人喝彩,但是當貝尼特斯兩次在默西郡德比遭遇埃弗頓時,說對方是個“小俱樂部”時,他遭到了所有人的譏諷——這當中自然包括弗格森。貝尼特斯也覺得很冤枉,他2004年夏天一到利物浦,就開始惡補英文,還讓妻子精研利物浦俱樂部歷史,每天睡覺前讓妻子給他講述各種利物浦掌故。精於計算的貝尼特斯,在球場上可能算無遺策,不過他的準備課還是不夠充分——他只讓妻子精研利物浦足球傳統中的紅色歷史,忽略了藍色那部分的比重。
紅藍之間的仇視,從1892年埃弗頓遷離安菲爾德球場開始、利物浦應運而生,至今已逾百年,利物浦就是在埃弗頓的基礎上誕生的,然而紅軍在球場上的成就遠高於藍軍,這更加深了雙方之間的怨懟。
進入英超商業足球時代以來,和瘋狂上市攫取更大商業財富的其他俱樂部相比,兩個在前英超時代都位列英格蘭足球“五豪門”(Big Fives)的老牌勁旅,都在這股商業大潮中保持著極為低調態度。其實百年的敵視,並沒有將利物浦和埃弗頓割裂為兩個老死不相往來的宿敵,一個球員在紅藍陣容中的轉會,例如近年的巴姆比和葡萄牙人沙維爾,會引來巨大的爭議,可是在俱樂部高層,資本的雙向流動一直沒有斷絕過。
兩個俱樂部在八十年代的德比,還被認為是“友好德比”,因為默西郡人一直以他們的幽默感著稱。八十年代一場足總盃賽前,兩隊的招牌球星萊因克爾和麥克馬洪還打著領結,先來了一場“默西郡斯諾克德比”。現在已經成為BBC電視臺頭牌體育節目主持人的神射手萊因克爾,斯諾克單杆最高得分達到過134分!
直到霍利爾、貝尼特斯這兩個不解風情的外籍主帥來到默西郡,德比才逐漸變味。到2009年,貝尼特斯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