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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可能是我閱歷尚淺,總覺得再大的生意也犯不上拼命啊。
餘半仙聽完,倒是沒說半句不是,只是咂摸咂摸嘴,笑罵一句:“個色”。
這個詞兒我聽的少,八成是與雞賊類似,總之不是褒揚。見她並沒有十分惱怒的神色,我跟了一嘴:“餘嬸兒,那座宅子是不是因為水鬼太多才搬空的啊?”
餘半仙噴出一口煙,來了點精神,一改中氣十足,低聲道:“你別操那沒用的心,也別問。我只告訴你一句,那些個死倒兒的親眷找來了,你們這一趟八成是要不安生。”
我這神經雖不算粗壯,但是嚇著嚇著也就有些麻木。她這幾句話沒把我嚇到,反而勾起了我的求知慾。她看我這麼一個後生晚輩,多少還是肯提點,雖然有所保留卻還是告訴了我一個大概的輪廓。
那座宅子的主人姓白,世代做藥材生意。白家出美女,所以這一門與當地很多大家族互為姻親,比如說北方基業的老闆付家。付家做礦山生意,三十幾年前白家與其聯姻後,也選了個地方開了礦。這邊山高林密,當時還沒有修通公路,木材尚且難運,更何況是礦石?所以礦山的出產多半走水路,本來是最便捷的方法,奈何到了這大回彎十船九沉。最聳人的是,船沉的越多,白家的生意就越好,只因物以稀為貴。但長此以往,哪有人肯為白家賣命?他們找來了一位很有名的道姑,據說是從長白山腳下請來的,姓張,人稱張月鹿。與星辰同名,可見法力不俗。
張月鹿在現場檢視了一番後,指點白家這回灣處乃是江龍王休息之所,凡人不得打擾。要做生意,就要有所付出。換句話說,你因龍王爺的水路賺了錢,總得給神明點補償。神明要什麼?不要錢,要的是人命。
所以這白家的錢財都是用鮮活的生命換來的,這麼大的事怎麼瞞得住?當時的許多人視白家為禍患,個個都敬而遠之。做生意以和為貴,這樣人人避諱還怎麼做?據說白家用了極大的代價換來了一個安居樂業的法門,就是在回彎處建宅。宅子的規模必須是所住人口的兩倍以上,沿江的一半空出來擺香案祭品供奉水族及亡靈。
沒有人知道白家是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只是他們建了宅子以後這江灣果然就太平了許多。白家心有餘悸不再沾染礦山生意,繼續經營藥材,生意依舊是蒸蒸日上。不出三年,竟成江灣首富。白家出去的媳婦們有孃家撐腰,到了哪一家都是當家的,風頭一時無兩。
從來得意難長久,不久,白家的一場生意慘敗,還得罪了一個據說連姓氏都無人敢提的家族。白家堪稱鉅富,可事發之後,為求保命,把宅子包括裡邊的所有東西全部遺棄了。
當時十里八鄉的村民聞訊都來圍觀,白家全家老小隻穿著隨身衣服赤腳從長橋撤離。之後居然也沒人來接收,老宅子很快遭到了哄搶,一夜之間被洗劫一空。
嫁出去的姑娘家更慘,婆家翻臉比翻書還快,斷不能容她們。事發後她們幾乎全部選擇了自殺,境遇稍微好些的也還是遁入空門。整個白家被連根拔起,從此在江灣銷聲匿跡。
那也是一個夏末秋初,算一算到現在,整三十年了。
第五章 井底有人(一)
餘半仙的這一番話,我要說不信那是假的。可要說相信,陳年舊事傳來傳去可信度不該打個折扣嗎?眼看著窗外天際泛白,左右是不能睡了。我看著天快亮,想想以娘娘的完美主義性格,多半還要留在那邊繼續勘察。餘半仙有些睏倦,我也就藉口不吃早飯,讓她休息。瞅著狼青也回了窩,我輕手輕腳的走出去,從磨盤下摸出桃木匕首揣在袖子裡,獨自往白家老宅去。
清晨露水重,踩著草芽沒走多遠鞋子溼了個透。不過並不黏膩,反而涼爽的很。這是白天,如果是晚上,可想而知該有多麼陰冷。
這座宅子看著很近,走過去頗費了些時間。茂盛的植物將道路盡數遮蔽,磚砌的院牆塌了一個大豁口。原本平整的磚地被東一棵西一棵的樹拱得幾乎看不出原貌,更別提那些搖搖欲墜的房子。看來人的力量,終究是難以與天地自然相抗。
娘娘就在這樣的環境裡摸黑找了一晚上嗎?他那麼矯情的人,還有潔癖,真的很難想象。如果要是我,光是在這裡待著就夠嚇個半死的了。
我翻過地上一米來高的牆基跳了進去,左右看看,這宅院並不規整,裡邊也沒有套著院落。一間間的房子都不太大,且互不相連,星羅棋佈的立在一片雜草荒蕪中。
這不應該啊,家族聚居的宅院總要分出主次來,沒道理個個都長成一個樣。目測了一下位置,我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