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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墩聞聲感傷道,“只怕此生圓不了姑姑這個願望了,但是在我心裡這樣的夢,我已做過無數次。”
話至此處那抹淚光落在弘墩蒼白而俊逸的臉頰上,他緊閉雙眼時長長的睫毛,和蒼白的面色形成對比,口中悲痛,齒間微弱道,“紅羅襦,俏新娘,通絡鴛鴦秀滿床”,“恨相逢,薄新郎,怎奈鴛鴦蓋梓床”
“有花開,折枝晚,兩語相逢未言傷”,“今生嫁,來生娶,過橋不要孟婆湯”
我聽著這首詞,心中悲涼四起,本該你嫁我娶,奈何有緣無分錯過了,便是錯過了一生。
弘墩說,過橋不要孟婆湯,我希望你可以做到,今生不忘初心,來生不忘容顏。
六月初七,微夜剛起這個只有十九歲的孩子,就這樣安安靜靜的離去。
怡親王府瞬間靈堂起,哀號聲,滿府白曼莎好似六月飛雪。
上至怡親王妃,下至懷中孩童均已白袍裹身,那面有慼慼的悲涼反射到那院子裡的殷紅的海棠花上,一切顯得那麼滄桑。
文瀾閣
弘墩出自怡親王嫡妃兆佳氏,十九個日日夜夜驟然失去王妃的心情可想而知。
“姐姐”
我自輕聲在一旁身著素服的兆佳身邊輕喚,那呆滯的雙眸中眼淚彷彿瞬間定格,“他就這麼走了?”
聞聲我只覺得心疼,將王妃擁入懷中,兆佳不知是不是心力交瘁半響只是靜靜流淚,未曾開口過。
我自想起怡親王府外的富察氏,忍不住道,“姐姐,富察氏在府門外跪了半天了,哭著喊著要見弘墩最後一面。”
兆佳聞聲,一聲長嘆,“讓她回去吧,王爺是不許的、”
“可是她以跪了那麼久,誠心可鑑為何不能成全她?”
兆佳聽我為其分辨,自起身回道,“弘墩和芷蘭尚未成親,若是此時依了芷蘭,日後怕她連累她一生”,“王爺說的對,我們不能連累一個姑娘家為我們的孩子遭受不白之苦。”
聞聲我不自覺蹙眉道,“可是芷蘭的性子?”
兆佳聞言殷紅的雙眸向我看來,無奈道,“讓她知難而退吧,日後她會明白的。”
六月初八
沒有想到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竟然在怡親王府門前跪了整整一夜,她的才情不輸任何人,她的執著不輸任何人,她的痴情卻無人能及。
一夜無眠的胤祥,面對這樣執著痴情的人時只是長嘆,便要我前去勸其回府去。
我本以為自己可以做到鐵石心腸,真的就一口否決讓芷蘭回府去,沒有想到芷蘭見到我時,顧不上一臉憔悴,跪走到我腳下,呼喊道,“貴妃娘娘”
見狀,我自覺得熱淚盈眶,“你這是何苦呢,快回去吧、”
芷蘭跪在我腳下,哭紅了的雙眸緊盯著我道,“不,我不回去,我從前說過此情此生為付弘墩一人,娘娘,您成全我吧!”
話至此處,這一身白袍的富察芷蘭像只磕頭蟲,連連磕頭道,“我求您了,您成全我吧”,“娘娘,您成全我吧。”
見狀我自扶住要頭點地的芷蘭,為難道,“快起來,我?”
富察芷蘭聞聲,淚流滿面,脫了簪的髮髻明顯亂了許多,“娘娘和皇伯伯情深,知道痛心的滋味是什麼樣的,您成全芷蘭這一回吧。”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感性,還是自己見不得別人比自己悽慘,又或是我在她身上看到了若干年後的自己,自忍不住扶起芷蘭,“好,我帶你進去。”
因為弘墩是嫡出,所以靈堂設在怡親王府的正殿,我自帶著富察芷蘭來在王府中,那幕天席地的一抹白,彷彿灼傷了芷蘭淚如泉湧的雙眼。
芷蘭快步踏進靈堂,看到棺木心如刀絞的映在臉上,靈堂內,弘曉以及弘皎,剩下的還有胤祥的側福晉等人,看到富察芷蘭時各有驚訝。
兆佳王妃的驚訝和痛心讓這個承受著太多酸苦的未來兒媳滿眼心碎,只見富察芷蘭對著兆佳王妃撲通跪倒,痛喊道,“額娘”
這一聲額娘,喊痛了王妃的心,只見她緊緊擁抱著跪在地上的富察氏,淚流滿面,緊緊相擁的兩個苦命的女人在這一刻,心交織在一起無人能將其分開。
富察氏痛心疾首的幾聲,“額娘”,哭碎了太多人的心。
兆佳王妃緊擁著富察氏口中悲切,“我苦命的孩子。”
“對不起額娘”
富察氏的這一句對不起,承擔了太多,替自己說對不起,替弘墩說對不起,還有更多的情感放佛只有這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