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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貝本來想今天早上去漢口,卻沒有走成。除了怡和洋行船上的“甲板間”以 外,再沒有其他位子了。本來也想買船票的哈普羅公司是這麼說的。一位哈普羅公 司的人打算同日搭乘這艘船,而他認為“甲板間”不夠體面。我要是他,就接受 “甲板間”,然後坐進一等艙,等著船長或大副來妥善安排我。英國人對待歐洲人 總是彬彬有禮的。
11月15日
秋天的天氣,晴朗宜人,彷彿天空裡在醞釀著什麼,今天我們一定有客來訪。 中午時分,天空佈滿薄雲,是理想的航空天候。然而一切仍舊靜悄悄的,直到下午2 時警報響起。10分鐘以後,發出第二次警報。2時30分,出現了6架日本飛機。它們 遭到了高射炮的猛烈轟擊,但是沒有被擊中。城南肯定還有其他的轟炸機在轟炸, 因為聽見那邊傳來機關槍開火的聲音,以及大約15枚炸彈落地的聲音。3時15分,警 報解除了。大使館參贊菲舍爾來訪。他想買一部“庫特沃”號船上用的無線短波電 臺,卻買不到。德國德律風根公司可以提供,但是要等3個星期。他請我問一下交通 部,能否出讓給他們一部這種型別的電臺。這種做法毫無希望,不過我答應盡力辦。 我立刻被拒絕了。
在交通部裡,我確信政府正在準備撤離南京。交通部的走廊上、辦公室裡放滿 了皮箱和木箱。人們打算遷到揚子江上游的長沙去。我去了鐵道部,那兒的一個雜 工偷偷告訴我說,鐵道部明天也要裝箱打包。為什麼?因為日本人已經到了崑山附 近,離蘇州大約30里路。有幾個人斷定日本人已經越過了蘇州。但是,這不是真的。 上海電臺播音員證實了有關崑山的訊息。我拜訪了德國大使特勞特曼和夫人,一起 喝了茶。在那兒遇見了從太原來的施佩曼將軍。“庫特沃”號可能會先把婦女和其 他一些貴重物品送到漢口,再回到這裡接大使館剩下的人員。“中國政府一逃走, 大使館就得撤離。”他們這麼告訴我說。否則,就留在敵佔區了。正當我考慮自己 留在哪兒的時候,施羅德博士夫人和她丈夫來了。我大吃一驚。偏偏在這種危急時 刻,施羅德夫人從漢口回到了這裡。她說,她要接她丈夫走。還說要帶我走!天哪, 求求你了!!
11月16日
雨天,沒有空中來客。但是我心情不好,南京很沉悶,跟暴風雨來臨前一樣。 傭人們捱了罵,因為下雨的時候,他們沒有把防空洞遮蓋好。要是我自己不事事操 心,就沒有人動彈。他們都像做了催眠術,也像蛇籠裡的老鼠。遠洋公司也捱了罵, 因為他們拆掉了房子裡的一根水管,拆壞了一個洗手盆,弄丟或偷走了一個門閂。 後來,我的心情漸漸地好多了!我和默勒(裡貝感冒了,躺在床上)開車從哈普羅公 司去太古洋行,給他和裡貝預訂11月20日從這裡開往漢口的“武陵”(音譯)號船票。 所有的客艙都預訂滿了,結果我們只能預訂散席票。不太好,可是路上說幾句好話, 也許他們還能在船艙裡找到鋪位。最重要的是,他們能離開南京了。
如同我在大使館裡聽說的一樣,“庫特沃”不打算把婦女們先送到漢口了。人 們已經估計到了幾天以後局勢的變化,即南京失陷。所以要婦女們11月18日帶著行 李上船,然後在下關附近的船上等候訊息,看看中國人是否封鎖去漢口的水路。如 果封鎖,運送德國人的輪船就不開往漢口,而開往上海。整整一天,我都下定決心 在這裡堅持到底。這時候卻聽說,潰退的中國軍隊在蘇州大肆搶劫。這使我產生了 顧慮。再說,人們認為,即使日本戰艦從江面上用大炮轟擊這座城市,南京也是會 抗擊日益逼近的日本人的。那可太可怕了!話又說回來,這麼多依靠著我的中國人 怎麼辦呢??韓先生又預支了工資。他原來想快點兒把妻子和孩子經過濟南送到青 島,他在那兒有朋友。現在他聽說這條路不通了。濟南前方的一座鐵路橋(在濼口?) 被中國人炸燬了,為的是給日本人前進製造困難。我早看到了這一步,可是沒有人 願意相信我。照此下去,日本人會到達離黃河不遠的地方或者黃河岸邊。那時韓先 生也許不得不把他的家人也送往漢口。他現在還在等一家關係親密的朋友,讓他們 陪著他的家人同行。但願他不要猶豫得太久。
從上海來了一大堆郵件,註明的日期是11月6日~10日,還有11月10日~12日的 報紙。
禮和洋行的費舍爾先生坐船途經運河等河道從上海回來了。他說瓦茨爾先生這 幾天去歐洲出差,卻把他的妻子和孩子留在這裡。還真有膽大的人。不是膽大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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