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杉樹的山上攀登,伐木者踩出的小徑陡峭得像垂直的屋頂。這裡的地形密蘇 里人從未見過,山間有湍流的小溪、綠色苔蘚足有一英尺多厚,到處是堆積
在一起的巨大花崗石,一切都廕庇在高大粗糙的樹幹之下。敵軍的火炮佈置 在山對面。鮑曼回憶說,地勢“呈 U 字型”,荒蕪崎嶇,好像就算雙方不停
地開炮,誰也傷不著誰一根毫毛。
天空晴朗無雲,氣溫溫暖和煦,能見度極佳——這是孚日不多見的天氣
——但人和馬都完全掩蔽在樹木之中。只是走到一處德國人能看見他們、無 遮攔的山脊時,法國軍官才讓他們把間距拉開,一次走過一個人。
他們在一片樹林旁找到了佈置火炮的地方,此處是一塊高地,哈里估計 距山谷底部有 2000 英尺。他們記得他們吃的野餐有冷蠶豆、牛肉、硬餅乾和
在路上採摘的一大餐具的野紅山莓,最後還痛飲了一番法國軍官帶去的香檳 酒。
他們在樹林裡野營,花了幾天的時間做準備工作。然後全連便拖著大炮 開始艱鉅而長久的向上攀登。“這山的確陡得厲害。”哈里寫道。一次一罐
豬油從火車上掉落,竟一口氣掉到了山底。陰雲朝山上壓下來,給樹木罩上 一層霧靄。此時不必擔憂被發現,但哪怕是最輕微的聲音在潮溼的空氣中也
能傳得很遠。為了讓炮輪子不出聲,哈里命令給輪子裹上粗麻布,一些人認 為這辦法傻得可笑。其實把一切裝備拉到他們選好的陣地而付出的九牛二虎
之力最後都變得荒唐可笑,因為在陰雲密佈中等了幾天後又遇上大雨,接著 連隊接到命令,立即打包開拔。
上級命令哈里再向德軍陣地推進一英里地,找好陣地後準備發射毒氣彈 幕,故而他第一個任務是向敵軍發射毒氣。
夜幕降臨後連隊開拔,人、馬和炮車冒著雨在泥濘的道路上艱苦地行進。 第二天下午抵達新陣地後雨依舊不停,人人都因缺覺而疲憊不堪,但又因終
於要投入實戰射擊而興奮不已。目標是 4 英里之外的德軍幾組炮群。彈幕射 擊將在夜間進行,用炮兵的行話來說,這叫“壓制火力射擊”,就是“抑制
敵人的活動能力”,而並不一定非要摧毀其陣地。
晚 8 點鐘射擊命令下達後,129 團的 4 個炮組一齊開炮。75 毫米炮的尖 銳嘯聲一直持續了半個小時。D 連一共齊發了 500
次。二等兵利回憶說,“我 們不停地發射,痛快極了??直到把那邊的人吵醒。”
炮聲停止後,夜晚倏地一片寂靜,唯有沙沙的雨聲。此時全連應全速轉 移,在德國人緩過勁來還擊之前撤到新的陣地。應立即將馬匹從後方牽過來,
把大炮拖走,但負責馬匹的上士失蹤了。這份工作是輪流做的,當晚輪到的 是格倫?伍爾德里奇上士,半個小時後他才牽著馬匹出現。當時人人都想搶
時間,在黑暗中四處亂跑,忙作一團。士兵們懼怕德國人也發射毒氣彈施加 報復,於是都戴上了防毒面具。有些人還慌亂地把面具往馬嘴上扣。
德軍第一排炮彈呼嘯而來時,哈里正騎在一匹馬上察看全連情況。一顆 炮彈在離他不到 15 英尺的地方轟然炸開,他的坐下馬被擊中——或腳底滑倒
——跌進一個彈坑裡,壓在哈里身上,使哈里動彈不得。待他被一個膀大腰 圓、叫卡克?豪斯霍爾德的中士從坑裡拽出來時,嘴裡幾乎快沒了氣——豪
斯霍爾德記得他“大口大口吸氣的樣子就像剛從水裡出來的一條鯰魚”。同 時一半的馬匹和兩門大炮摸黑越過了一個小山丘,他們走錯了方向還絕望地
陷入泥沼之中。接著,那位晦氣的伍爾德里奇上士突然驚恐萬狀地高聲叫喊, 說德國人已開始對他們“夾叉射擊”,讓大家快跑。
伍爾德里奇說罷自己先跑了,其他人追隨而去,跑了多少無法斷定。是 夜大雨滂沱,一片漆黑,加上四周一片混亂,誰也看不清周圍的情形。人人
都頭戴面具,即使打個照面也不可能辨清對方面目。二等兵沃爾特?梅尼菲 後來說沒跑的人只有杜魯門上尉和另外三四個人。“我跑在了前頭。”梅尼
菲承認說。維爾?利則認為除了伍爾德里奇,沒有幾個人逃離陣地。
總之,杜魯門上尉沒有動搖,他的呼吸恢復正常後,立即令人瞠目結舌 地破口大罵,因為他似乎一貫是一名頗為斯文和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