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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斷有人上下車,那兩個女孩子也走了,上來一對年輕夫婦。那個山東的商人還找了雜毛小道要了聯絡方式,說覺得這位是大師,以後有事聯絡。中間那個李湯成再也沒來過,不知道是不是被雜毛小道的一番言語給鎮住了,不敢來惹。一天一夜,窗外的景物飛掠,行小半個中國,越往北,越冷,明暗交替,我和雜毛小道說累了,便閉目睡,右手捂著胸前的槐木牌,緊緊地。
我可愛的朵朵,我一定要把你恢復回來,等著我。
到了金陵火車站,我們出站之後,雜毛小道駕輕就熟地帶我除了廣場往左走,在東邊的站臺上做309路公交車,到了客運站,買了票,直達句容市。許是近鄉情怯,雜毛小道情緒並不高,懨懨的不想說話。我聽著車裡面這些人說起的金陵話,好聽,但是理解起來卻很困難。我長期在南方、西南一帶活動,川湘黔地、南方省的方言都聽慣了,咋一聽這些話語,感覺到一股陌生感。
六朝古都,這是一個讓我有一種疏離感的地方,對於北方人來說,這是南方,對於像我這種南端來的人,卻是不折不扣的北方。出了長途車,已是傍晚時分,夜幕爬上來,寒冷,雜毛小道在站臺旁徘徊了很久,不知道何去何從。我沒說話,揹著包靜靜地等著。 據他說,他已經有六年沒有回家了。
據他說,他跟家裡人已經鬧崩過了。
只是為了朵朵,他需要回來。
他的家人,可是能夠製作出我聞所未聞的“血牛本命玉”的世族子弟,道家玄藏的正統傳承者。而那天一道突如其來的閃電,我甚至願意相信他果真就是上清派茅山宗第七十八代掌門陶晉鴻的真傳弟子——當然,他也許只是個被逐出門牆的棄徒。他猶豫了好久,看著緊緊捂著胸口槐木牌的我,終於下定了決心,招來一輛計程車,說了一個地址,然後便帶著我上了車。
如此又是行了一個多鐘頭。
城市越來越遠,建築物逐漸稀疏,道左兩旁,開始出現了莊稼來。最後,計程車開進了一個河邊的村莊,來到一家青瓦灰牆的大宅面前停下。付完錢,我們來到這家宅院的門外。這大門上有明鏡高懸,紅布環繞,雜毛小道深呼吸,然後走上前去,敲了敲門,在後面的我看見他腿肚子都在打顫。
“吱呀”一聲,門開了。
第七章 虎皮貓大人
開門的是一個二十四五來歲的青年男子,眉目臉型,跟雜毛小道倒有著七分神似。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眉宇間有著一股子凜然的正氣,器宇軒昂,眼睛亮,沒有雜毛小道這般猥瑣。見到了雜毛小道,他先是一愣,之後彷彿美國人看見了大熊貓,緊緊抓住了雜毛小道的衣袖,然後朝屋子裡面使勁兒喊:“爺爺、奶奶,爸、媽,小妹,大哥回來了,大哥回來了……快來啊!大哥回來了!
他是如此激動,又笑又跳,然後緊緊地抱著雜毛小道,口裡喊:大哥,大哥!
雜毛小道的眼眶一下子就溼潤了。
沒一會兒,門口就圍了好幾個人過來,都是女人,有喊哥的,有喊大哥的,有喊表哥的,從院子西邊跌跌撞撞跑來一個女人,約摸五十歲,面色愁苦,口中大喊著“我兒”、“我兒”,一下子撲到了雜毛小道懷中,雜毛小道這個平日裡吊兒郎當的傢伙,一下子就跪在了這個女人的身前,大聲哭嚎,說媽,兒子不孝啊……我揹著包在一旁,看著這久別重逢的感人場面,沒說話,發現從西屋又走出了三個神情嚴肅的男人來,一個鶴髮童顏,頷下白鬍須飄逸,一個長相敦實,粗手粗腳,還有一個是年輕人,面如冠玉,眉鋒上揚,眼神銳利如刀。我能夠猜到前兩者定是雜毛小道的爺爺、父親,只是旁邊那個大帥哥,倒是不知曉。
“你這個孽畜,一走八年,倒還知道回來!”
白頭髮老人看著跪在地上的雜毛小道,冷冷地哼著。雜毛小道看見了他,渾身一震,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納頭便拜,只是哭泣,也不說話。從我這個角度看,背部一抽一抽的,屁股兒顫。過了一會兒,氣氛被渲染得悲情,他抬起頭來,說爺爺,我之所以被師傅逐出門牆,主要也不是我的原因,這些年我一個人在外面漂泊,不敢歸家,也是因為鐵齒神算劉的一句話,為了給家人避禍,才至於如此,還請爺爺和父親大人,諒解我的一片痴心啊……他哭得傷心,那悲慟簡直可以媲美爾康。言語裡資訊量太大,倒是讓我丈二摸不到頭腦,迷惑不已——這個傢伙,倒真是個有故事的人啊。
他爺爺聽到了這句話,臉色數變,看這地上趴著哭泣的大孫子,長嘆了一口氣。他說那件事情,不管怪不怪你,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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