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稱王,以便鎮撫華、夷,實出權宜之計,故能以寡擊眾,屢破石虎。故請聖上能以大將軍、燕王章璽實授之。鎮軍感戴,必能竭盡心力,效命前驅,殄滅羯胡,興復中原。”成帝不能決,即召百官共議。
朝議皆道:“前朝故事:大將軍不處邊;自漢、魏以來,不封異姓為王。所求不可許也。”劉翔乃道:“自劉淵、石勒構亂以來,長江以北,剪為戎藪,不曾聽聞中華公卿之胄有一人能攘臂揮戈、摧破凶逆者也。獨慕容鎮軍父子竭力,心存本朝,以寡擊眾,屢殄強敵,使石虎畏懼,悉徙邊陲之民散居三魏,蹙國千里,以薊城為北境。功烈如此,而朝廷竟惜海北之地不以為封邑,何哉?昔漢高祖不愛王爵於韓、彭,故能成其帝業;項羽動〔蝗淌冢�渲攣M觥3賈�列模�塹��鵪淥�攏�蠶�コ�虼碩�柚乙逯���顧暮N匏�澳蕉�!�
庾冰道:“慕容鎮軍非我族類,本自夷狄,卿卻稱他忠義,有何憑據?”劉翔道:“石虎包括八州,帶甲百萬,志吞江、漢,自索頭、宇文及諸小國,無不臣服;唯慕容鎮軍翼戴天子,精貫白日,屢摧賊鋒,威振秦、隴。石虎屢遣重使,甘言厚幣,欲授以曜威大將軍、遼西王;慕容鎮軍惡其非正,卻而不受。豈得不言之為忠義乎?昔公孫淵無尺寸之益於吳,孫權尚封之為燕王,加以九錫。今慕容鎮軍忠義功烈如此,而朝廷乃矜惜虛名,沮抑忠順,豈社稷之長計乎?竊恐天下移心解體,無復南向,後雖悔之,恐無及矣。”庾冰不能對。
忽聽一人抗聲問道:“夷狄相攻,中國之利,唯名與器,不可輕許。假使慕容鎮軍能除石虎,乃是復得一石虎也,朝廷何賴焉?”劉翔視之,乃是尚書諸葛恢,也是劉翔的姐夫,不由冷笑道:“嫠婦猶知恤宗周之隕。今晉室阽危,君位侔元、愷,曾無憂國之心邪?向使靡、鬲之功不立,則少康何以祀夏?桓、文之戰不捷,則同人皆為左衽矣。慕容鎮軍枕戈待旦,志殄凶逆,而君更唱邪惑之言,忌間忠臣。四海所以未一,良由君輩耳!”諸葛恢滿面羞愧,默然無語而退。
議了多日,晉廷終以舊制相循,不允所請。劉翔也因此滯留建康不去,一面書報燕王。時劉翔見江南士大夫賤經尚道,以玄虛宏放為夷達,儒術清儉為鄙俗,驕奢酣縱,常常朝貴宴集,笙歌繚繞,乃痛心道:“四海板蕩,奄逾三紀,宗社為墟,黎民塗炭,此乃廟堂焦慮之時,忠臣畢命之秋也。而諸君宴安江沱,肆情縱慾,以奢靡為榮,以傲誕為賢;謇諤之言不聞,征伐之功不立,將何以尊主濟民乎?”滿座失色,無不慚愧。
卻說燕王得劉翔來書,已知其事,遂致一書與庾冰,其書道:
君以椒房之親,舅氏之暱,總據樞機,出納王命,兼擁列將州司之位,昆弟網羅,顯布畿甸,自秦漢以來,隆赫之極,豈有若此者乎?以吾觀之,若功就事舉,必享申伯之名,如或不立,不免梁竇之跡矣。每觀史傳,未嘗不寵恣母族,使執權亂朝,先有殊世之勳,尋有負乘之累,所謂愛之適足以為害。吾嘗忿歷代之王,不盡防萌終寵之術,何不以一土之封,令藩國相承,如周之齊陳?如此則永保南面之尊,寧復有黜辱之憂乎?竇武何進,虛己好善,天下歸心,雖為閹豎所危,天下嗟痛,猶有能履以不驕,圖國亡身故也。方今天下有倒懸之急,中夏逋僭逆之寇,家有漉血之怨,人有復仇之憾,寧得安枕逍遙,雅談卒歲?吾雖寡德,過蒙先帝列將之授,以數郡之人,尚欲併吞強虜,是以自頃及今,交鋒接刃,一時務農,三時用武,而猶師徒不頓,倉有餘粟,敵人日畏,我境日廣。況乃王者之威,堂堂之勢,豈可同年而語?若之何不自振作,反為胡人笑也?傳曰:“畏首畏尾,身其餘幾。”幸執事圖之!
又上一表,其表稱:
庾冰當國秉權,不能為國雪恥,宜加斥退,以安社稷!
書、表皆到庾冰處。庾冰大懼,以慕容皝地處絕遠,非所能制,遂與何充上奏晉帝,從其所請。成帝遂以慕容皝為使持節、大將軍、都督河北諸軍事、幽州牧、大單于、燕王,備物、典策,皆從殊禮。又以其世子慕容俊為假節、安北將軍、東夷校尉、左賢王;賜軍資器械以千萬計。又封其手下功臣百餘人。詔遣大鴻臚郭烯,持節去棘城冊命燕王,與劉翔偕北。
公卿皆來江上餞行。劉翔乃贈語道:“昔少康資一旅以滅有窮,勾踐憑會稽以報強吳;蔓草猶宜早除,況寇仇乎?今石虎、李壽,志相吞噬,王師縱未能澄清北方,且當奪取巴蜀。一旦石虎先入舉事,西並李壽,據形勝之地以臨東南,雖有智者,不能善其後矣!”江左公卿唯唯稱是,而過後不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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