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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因為他畢竟是兩世為人,後人各種欺詐各種商業騙局他看得多了,合同使詐的更是不勝列舉,名聲早就不值錢了,沒想到楊廣的道德潔癖居然這麼嚴重。但是轉念一想,又有些明白了:要說楊廣如果是今年沒能力滅了高句麗的話,那麼說不定這麼使個詐壞點兒名聲來換取巨大的實際利益楊廣還會接受。
但如今的問題是,哪怕他不欺詐,就堂堂正正打硬仗滅了高句麗,他也是做得到的,無非多死二十萬人麼,不就相當於多打了一次前年薩水之戰的損失麼?反正他早就不拿百姓和士兵的生命當人命看了。
所以,楊廣不是絕對的愛面子高於實際的滅國之利,他只是愛面子高過二十萬軍民的性命罷了。
想通了這一點,蕭銑也是嘆息不已,追問裴矩:“那麼,想必裴侍郎和八叔已經商量出了可以說服陛下的法子了,才有可以讓小侄出力的地方,還請不吝賜教。”
裴矩微微頷首,開誠佈公地說出了對策:“裴某與蕭國舅商議的結果,便是用一些手段,說服陛下假意答應高句麗人的求和誠意,然後先撤去兵馬一陣子,看看高句麗人是否果真踐約。只要高句麗人放棄死守平壤、並且真的斬殺乙支文德之後,那麼高句麗人便不足為懼了,一來軍心必然大損,二來高句麗如今再無名將可以與乙支文德並列,其餘將領就算還是帶這麼多兵,整體戰鬥力至少也要降低數成,無法再對我軍構成威脅。
到時候,咱在不顧大國威望、天下信用,給高句麗人來個背信棄義,趁著他們挑起對新羅轉嫁亡國之災的戰火之後,背後突襲高句麗人,夾擊滅之!不過這個法子有一個關竅,便是不能讓陛下本人擔這個背信棄義的罵名,否則陛下肯定是寧可多死二十萬人堂堂正正殺絕高句麗的,因此咱需要有文武要員來扮演‘矇蔽聖聽’的奸臣角色。到時候朝廷背信棄義的時候,可以說是有人此前為了達成求和罷兵、在雙方條件磋商的過程中做了手腳、兩邊欺瞞……”
蕭銑聽了愕然:“這都行?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呢,說出去別人也不可能相信的吧。到時候還不是覺得是陛下自導自演……呃,我是說還不是以為是陛下授意然後找個替罪羊推卸責任的麼。”
“自導自演?這個詞用得好。”裴矩咂咂嘴。絲毫沒覺得在一個沒有導演這個詞語的時代用自導自演來形容有什麼違和感,只顧接著說道,“這種事情。在中原看來很不可思議,但是裴某常年經辦藩屬朝貢的邦交事項,卻是見的多了。高句麗不比突厥,突厥人僅有自己的言語並無文字,所以國寫都是請漢人、寫漢文;而高句麗的情況倒是與倭國相似,有自成一套的原始蝌蚪文,國書遞交之間。有內史省或門下省經辦通譯最尋常不過——蕭駙馬可是當年與舍侄裴世清一起經辦倭國使團蘇高因一案的,難道忘了‘東天皇敬白西皇帝’的典故了麼?”
裴矩如此一解釋,蕭銑馬上恍然大悟。確實不錯,這個年代,外交國書進行陰陽翻譯的事情著實不少,隋唐時候為了滿足中日兩國君主各自的自尊心。往往在稱謂上用了數百年的陰陽稱呼、漢文字尊崇隋唐皇帝。日文字則最崇日本天皇,或者說至少在日文字里頭承認日本天皇和隋唐皇帝平起平坐,那都是很正常的現象。最後全靠外交使節們從中斡旋,加上兩國的高層貴族不可能碰頭會面這個優勢,糊弄過去的。
別說隋唐,便是到了明朝時,萬曆年間壬辰戰爭,豐臣秀吉的使者來和明朝使節談判。明朝使節沈惟敬照樣玩陰陽合同的把戲與日本人虛與委蛇、為明廷調兵遣將作戰準備拖延時間。
只不過,做沈惟敬這樣的事情的人。本人命運下場往往很慘。歷史上沈惟敬為了給李如松拖延時間調兵,先滿口跑火車答應豐臣秀吉的各項不合理請求,等到明廷準備好了、正式談崩開打的時候,為了朝廷的面子,便把沈惟敬抓起來斬首,罪名是“喪權辱國,部經請示擅自答應割讓藩國”。事實上沈惟敬真要說賣國,不過是口頭上賣國了,實際上明朝的實際利益一毛錢都沒賣出去,反而是佔到了緩兵之計的實際利益,然而“天朝上國”有時候為了保持外交威嚴,為了保持信用,確實不得不無奈斬殺一些明明為國立功的忠義之士。
那麼,現在的問題來了,裴矩提出這個方略,顯然是需要一個足夠分量的朝中重臣,來承擔這個將來的“欺君之罪”,好讓楊廣到時候有一個背信棄義的藉口:不是咱楊廣背信棄義,實在是我手下有罪臣為圖辦成事兒,促成議和,欺瞞聖天子,在兩國和談條件上玩陰陽合同,要是早知道你高句麗的條件僅僅是如此,咱楊廣才不答應吶!
而一般來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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