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第1/4 頁)
……
次日一早,神清氣爽的蕭銑馬上投入到了前所未有的熱情中去。如今楊廣奪儲的事情不用他操心,所以就算放棄明哲保身的策略,也不過是提前弄出些富國強兵的方略應應景、湊湊政績而已。
利用辦公時間的閒暇,蕭銑花了半天便修修補補寫出了一整套在心中醞釀已久的削弱突厥、富強國用的方略,而且儘量還不觸動既得利益的門閥勢族的傳統產業,還要突出義成公主和親事件在其中的作用。
日落時分,蕭銑便親自登門,趕到晉王府求見。在姑母的幫助下,蕭銑的東西自然是很容易就遞到了楊廣那裡。表妹楊潔穎雖然心中還有些吃味放不開,但是見蕭銑一臉肅然,是為正事兒來求見的,也就沒給他臉色看。
楊廣這些日子正在奪儲大計臨門一腳的時候,心中頗為驕矜,屬於那種下屬不主動來混臉熟便沒空搭理的狀態。以蕭銑此前在諸般陷害**官僚的行動中幾乎不插手的低調姿態,楊廣幾乎都忘了他老婆還有這麼一個侄兒了。
攤開蕭銑獻策的表章時,楊廣猶然掛著戲謔的微笑:“這不是蕭郎麼?怎得在將作監又鼓搗出了什麼奇巧之物要獻給孤不成?”
然而開啟看了之後,僅僅幾眼的時間,楊廣就發現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借和親削弱突厥三策:其一為擴大互市,以鹽茶易牛馬,竭北狄之財力,富大隋之國用,疲敵之鬥志。自古胡虜大有為之君,皆絕漢俗、尚胡服;棄絹帛、衣皮毛。故每有中原強盛而圖北伐,北狄便棄絕互市,唯掠金鐵以自給。長此以往,北狄仰賴中原所供給者日稀,而財力難竭;所缺金鐵,更賴劫掠,是故民風殘悍未嘗懈怠……
此番朝廷和親突厥,當以醫官陪同公主入契丹,講解醫理,使突厥廣傳飲茶益生、與腥羶相得之醫理。且茶之為物,乃北地所無。不比鐵器,漢土處處皆可打造。故縱有災荒之年胡騎南下,欲以劫掠茶葉自給亦不可得。
三策之二,乃在榷茶之法。自漢以來鹽鐵官榷,至於漢末,另增榷酒。國朝至今,可比榷鹽、鐵、酒舊制,以官榷茶。此法一則增朝廷之歲入,二則可免民間私商轉運茶葉於邊地,斷絕吐谷渾、突厥、高句麗等蠻夷以劫掠自給之邪念。
三策之末,在於鹽茶鈔引之法:自古新增榷商,無論鹽鐵茶酒,皆不免聚斂於民,故桑弘羊求‘民不加賦而國用足’而終不可盡得。茶之產出,更不同鹽鐵;鹽鐵酒類,產於工、而榷於商;茶產於農而榷於商。若不行鈔引之法,則徵稅難免傷農,有悖聖君重本抑末之常態……
以上三策,又可與朝廷疏浚河道,整頓河運相掎角,以浚河而範商運,以範運而厘鈔引,則從本至用、從策至行皆有法可依……”
很詳細,很縝密,而且連實施時可能出現的問題,都儘量想到了不少,雖然不敢說如下圍棋那般預算十招,但是預算三招應對還是做到了。更重要的是,幾條方略都和一年多前蕭銑在清平幹濟科的科舉中所寫的開鑿運河策論配合頗為嚴密,同時又結合了當下朝廷即將以義成公主和親突利可汗的時政現狀。
“這些,都是你寫的?”楊廣斜乜了一眼,注意蕭銑回答時的神色。見蕭銑肯定回答的時候面色肅然淡定,便信了七八分,“既如此,此前在任一年多,為何不見多有方略進獻?”
“下官人微言輕,深恐妄言誤國,故而初入仕途僅以觀望揣摩為主。讓殿下失望了!”
“誤國豈是隨便什麼人想誤便能誤的!朝中袞袞諸公,難道不會辨別判斷麼?若是獻了昏庸之策,朝廷又豈能透過。說到底,還是少年人心思不定,沒有為國建功立業的野望——這次不再惜字如金,究竟是受了何人鞭策?”
“殿下教訓得是!讓殿下見笑了,此番實在是……因為下官自從壞了宇文述大人聯姻的好事之後,懈怠太久了,以至於被南陽郡主鄙視,又因南陽郡主與義成公主頗有私交,聞之義成公主即將和親的訊息愀然不樂,讓下官尋思一些法子善加利用,讓義成公主去有所得。下官心中不甘,才搜腸刮肚尋思得此策略獻於殿下。
下官自知茲事體大,而下官人微言輕,若是由下官上奏,一來並非有司其職,難免越俎代庖;其次也容易為人所輕;再則此方略還頗不完善。故而要懇求殿下勉為其難,以己名上奏,方可引起朝廷重視、輔弼切磋。”
聽到這兒,便是楊廣有心繃著一張臉,也不由得莞爾:這廝憊賴躲懶日久,最後居然是因為被自己的女兒鄙視其太不上進,才急匆匆拿出點乾貨來彌補一下形象。可是既然如此略微逼一下就能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