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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他只穿著件薄薄的睡衣,冷得連嘴唇都是白的。
「你在幹什麼?想冷死嗎?還不下樓。」葉冬海忍不住罵了出聲。
夏春秋也沒有反應,只是坐著繼續晃著搖椅,望著天空。
葉冬海想起奶奶以前也常常坐在頂樓上看著天空,到底奶奶在裡面看到多少東西他不知道。
他也不想知道,他討厭那些藏在雲層裡的,不可知的怪物。
在奶奶過世後,夏春秋剛開始也每天上樓來,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某天他就不再上樓了。
葉冬海等了下,夏春秋也沒有想移動的樣子,他脫下了外套蓋到夏春秋身上。「穿著。」
外套上還有著葉冬海的體溫,夏春秋抓著外套,只拉高蓋在肩上。「坐下好嗎?」
葉冬海愣了下,很久沒聽見夏春秋好好跟他說話。
一直以來他有辦法對夏春秋惡言以對,就是因為夏春秋會反擊,他從不示弱,尤其在自己面前。
想了半晌,他還是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鞦韆並不太大,不免會碰到身邊的夏春秋,他連手臂都是涼的。
「……你應該下樓去,這裡太冷了。」葉冬海忍不住開了口,平靜地表達關心。
夏春秋突然側頭望著他笑了,他也記起他很久沒見到夏春秋的笑容,於是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盯著這美麗的笑容。
「你記得我為什麼要繼承家業嗎?」夏春秋只是輕聲地開口。
葉冬海覺得心底像是被什麼刺到一樣,僵硬的點點頭。
「我從不在乎有多痛苦,為了你我可以忍受一切,我可以放棄所有。」夏春秋的告白就像一把刀直剖在他心上一樣,赤裸裸的把一切都挖出來。
葉冬海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他當然記得夏春秋為什麼要繼承家業,那是為了他。
從他八歲,夏春秋五歲開始,奶奶教他們倆一樣的事,但是夏春秋的天賦顯現的比任何人都要來得出色。
但是大家都認為他姓葉,就該是他繼承葉家。於是他用盡努力想要追上奶奶所教他的。
但是當他開始接觸到黑暗的靈魂他幾乎崩潰。他無法淨化他們,他做不到,怎麼也做不到。
當時替他做到的是小小的春秋。
他用他就算盡力伸長也無法完全抱住自己的小手,去接納了那些靈魂,讓他們穿過他小小的身體得到淨化。
之後春秋在床上呻吟驚恐哭叫了整整一週才復原。那次嚇壞了他,他幾乎以為自己會失去春秋,會害死春秋。
但春秋好起來之後,卻仍然繼續學習如何淨化那些悽苦的靈魂。
自己卻同時開始放棄,奶奶也從未逼著要他學,只笑著告訴他無所謂。
他不明白為什麼春秋做得到,而他做不到。
「我是膽小鬼……」他記得當時他哭著跟奶奶道歉。
「冬海,有些人是特別的,有些事也只有某些人做得到,你不是膽小,只是你還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那我要做什麼?」
「不知道的話,奶奶給你一個任務。」
葉冬海的思緒被夏春秋越來越近的臉給阻擾了,他想不起當時奶奶給了他什麼任務。
「你呢?你能為我放棄什麼?」夏春秋靠著他,輕輕地開口。
葉冬海的腦子一片混亂,夏春秋的身體好冰冷,他拉起自己的外套把他包了起來。
他能為春秋放棄什麼?
什麼都可以,要我放棄什麼卻可以。
可是他說不出口,葉冬海不知道他能不能說出口。
奶奶的遺言一個字一個字的敲在他腦海裡,印在他心上。
「……我從沒有要求你為我做這些。」
他平靜地開口,望著僵在眼前的夏春秋,覺得懷裡的人好冷好冷,而自己的話卻像一桶冷水一樣地潑在他身上。
夏春秋退後了點,望著葉冬海眼裡的已經不是難過或者不可置信。
只是一種理解了什麼的表情。
葉冬海覺得害怕了起來,他可以難過可以擺出不可置信的臉,就是不能認為他已經不愛他了。
但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夏春秋站了起來,葉冬海厚重的外套滑落在地上。
「謝謝你,我終於知道什麼叫自作多情。」夏春秋笑了下,回頭走下樓。
葉冬海望著他的背影,忍住追上去擁抱他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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