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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魚香肉絲來。”柳嫂笑著道:“這菜還是五年前大姑奶奶回來時做過一回,沒想到三奶奶今兒還記得。”
徐三奶奶故意嘴一翹:“就是那一回吃過就不敢忘,也讓廚子做來著,但都不是柳媽媽做的那個味,本還想央柳媽媽幫我做一回,可柳媽媽一直這麼忙,也就不敢央了,今兒沾了五姨母的光,那就多點一樣。”徐大太太已經伸手點徐三奶奶額頭一下:“再過幾年,你也是做婆婆做祖母的人了,這時候還撒嬌,還當了五姨的面,你害臊不害臊?”
徐三奶奶伸手抱住徐大太太的胳膊撒起嬌來:“表姑媽,我就算做了祖母,在您面前不也是孩子,孩子在大人面前,怎能不撒嬌,再說,不過今兒就是要了口吃的,難道表姑媽就不疼我了?”說的徐大太太那故意板著的臉也放鬆下來,笑著拍下徐三奶奶的胳膊就對陳珍蘭嘆道:“雖說我兒女多,可是女兒都嫁了,幾個媳婦裡面,十一家的離的遠,原先你妹妹還在時候,倒也和三奶奶能一唱一和逗我歡心,現在啊,也只有三奶奶一人了。”
提起妹妹,陳珍蘭難免有幾分傷心,但也要止了傷心安慰徐大太太道:“妹妹她也不能說沒福,等曼娘出嫁了,只怕妹夫也要續絃了,到時還請太太看在舍妹這些年的好處上,對兩個孩子多加招撫。”換了別人講這話,只怕徐大太太都惱了,孩子始終姓徐,你陳家也是外家,怎能這麼叮嚀又叮嚀?
可陳閣老當年得子如此艱難,好容易生下這一兒兩女,都是當心肝樣看待,陳閣老夫妻聽的八奶奶過世,躺在床上病了數日。況且若不是徐老太爺為徐寧之死訓斥全家,也不至於難哥兒早產,八奶奶調理不當早逝?陳家人不來靈前哭訴已是好的,更何況現在不過是叮囑徐大太太多照顧那兩個孩子,徐大太太連聲答應:“這是自然。還有那續絃的事,明年就是春闈了,老爺的意思,讓你妹夫赴過春闈再續絃,至於要哪家的姑娘,到時還請五姨多幫著相看相看。”
陳珍蘭推辭幾句這才答應下來,柳嫂來報晚飯已經做好,眾人用過晚飯也就各自安歇,約好五月初四地派人來接曼娘姐弟,在陳家過了端午節五月初八就一起回京,陳珍蘭又住了一日也就帶了兒女和侄兒回陳家去。
既是五月走,自然趕不上參加十五姑娘和八小姐的婚禮,曼娘稟明徐啟,從八奶奶的嫁妝裡挑出兩樣出色的首飾分別送給十五姑娘和八小姐做添妝。這些事情,若八奶奶活著,該是八奶奶料理的,徐啟見女兒事事想的周到,心裡是又歡喜又覺得有些酸楚,若妻子還活著,何必女兒來想這些?感傷一會兒才從抽屜裡拿出一本帳來:“這是你娘田莊和鋪子上的帳,原本是你娘收掌的,你娘過世後就交給了我,現在我瞧著你慢慢周到起來,這本帳就你管著。曼娘,雖說……”
曼娘聽到父親話裡的傷感之情,沉默接過賬本,開啟第一頁就是娘熟悉的字跡,不由有些傷心起來,但怕父親更加傷心,強忍住在臉上擠出笑容:“爹不怕女兒不會管家,把這些銀子都花費了?”徐啟曉得女兒這是安慰自己的話,也笑一笑:“不過一年兩千銀子的進項,你小孩子家花費到哪裡去?”
說著徐啟從抽屜裡又拿出一樣東西:“你出嫁,公中總是會備一份嫁妝的,這是當日你定親之後,我和你娘這麼些年給你攢的東西,輕巧的鎖在你娘那個紅色樟木箱子裡,重的那些在我書房裡鎖著。單子在我這裡,除此還有兩百畝田,你娘還和我商量著,要有合適的鋪子,給你買上一個,可惜她沒等尋到合適的鋪子就過世了。”
那單子是張很薄的紙,最上面記得是累絲金釵一對,字跡已經有些發黃,密密麻麻總記了七八十樣,最下面記的是一匹雲錦,墨跡也早就幹了。曼娘緩緩摸上去,感覺似乎觸控到母親的手,淚在眼眶裡一個勁地轉,始終不讓自己哭出聲。
徐家家大業大,但平攤到每個人身上總是有限的,曼娘看過帳,徐啟這一房,一年從公中拿到的例銀不過千把銀子,再加上八奶奶嫁妝的出息,也就三千來兩。雖說吃穿都是公中出的,但也有別的往來應酬,再加上這家中的一些花銷,一年能剩千把兩就算不錯。
但這份單子上,粗粗一瞧,除了首飾衣料,還有些好木頭好玉石,曼娘不是那沒見過世面的小家孩子,略一估算,這份東西就值上萬銀子,這些年的進項,除了家裡的開銷,剩下的全給曼娘做嫁妝了。
這薄薄的紙竟變的似有千斤重,這承載的,是爹孃對自己的一份心,曼孃的淚從眼裡掉落,又怕淚水打溼了字跡,只是用袖子捂住眼睛,讓淚縱情流淌。徐啟也想起妻子,聲音裡的傷悲更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