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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分守己,垂眉順目,聽著藍衫書生與青衣攀談,竟是三緘其口、一言不發。
青衣問道褐衣書生變幻妖怪之事,卻聽藍衫書生嘆道:“我喚作楊江,有個弟弟叫做楊彪,都是此地六十里外花燈鎮的秀才。初時生活倒也安康,一日三餐之外,心不旁騖,彼此皆努力攻讀,只盼著日後中了舉人,得了功名,從此光宗耀祖、衣錦榮升。”楊起大是詫異,忖道:“小鎮之中的一對秀才兄弟,如何會為陰司的鬼太子所知,又在這山谷之內隱居遁世?”
楊江道:“十年前,我兄弟二人果真中了舉人,但是推薦官職之時,前來巡察的吏部官員偏偏以貌取人,道‘楊氏兄弟雖然心懷錦繡河山,但赤面長鬚、墨眉豹眼實在有礙觀瞻,傷害官場威嚴,不可大用’。
此話實在是大謬之極,只是官場之上,指鹿為馬有何足怪哉?那一眾地方官員紛紛百結奉承,一應附和之下,皆說我兄弟二人相貌奇異,上驚華表朝廷,下唬草野布衣,只可留候在書記房中撰抄檔案記錄,千萬不可在朝堂衙門立足坐堂云云。
如此一來,竟然連個七品的官階也不曾謀得,空白了舉人的功名。我兄弟二人一怒之下,便去找那吏部官員評述道理,他不以為然,道‘與你二人才學能夠相提並論之輩,此地不以數百論,那也是以數十而計,但品貌善於汝等,卻是不計其數’。
我兄弟二人雖然不是那恃才自傲之人,但也不堪如此羞辱,於是放言道‘若是蒼天有眼,便該佈下一個天地玄機的考場,將此地所謂的才人秀士召集起來,好好考核較量一番才是’。當時不過是句氣話,孰料蒼天果真有眼,不過數日之後,那天地玄機的考場還真的在鎮中貢院出現了。”
眾人奇道:“那是怎樣的一個考場?”楊江笑道:“倘若細細論來,這個考場委實與眾不同,既可說是深不可測,教人難以揣摩,卻又不能抵逆,逃脫不得。”
黃松囁嚅道:“難道我不參與,還會受到勉強不能?”他聲音雖然低微,卻依舊被楊江聽了個真切,冷冷瞥他一眼,哼道:“天帝設下的考局,便是比那人間皇帝的殿試還要高貴得千萬倍,亦是嚴格得千萬倍。若是不叫你參加,你便是燒上無數香燭,也踏不進門檻半步。假如你別納入選考紅榜,就是逃到天涯海角,卻也出不得天羅地網之間。”黃松面有難堪,旋即將几案之上的茶杯拾起,飲啜遮掩。
第十四章
楊江又道:“鎮上所有的文人秀才,或是官紳俊傑,但凡以為有些才學見識的,俱是在睡夢酣眠之中,神不知鬼不覺地被挪到了貢院之內。醒來之後,盡皆躺臥於青磚石板之上,姿態各異,神色愕然。
眾人身體都是睡衣睡袍的裹束,雖然不合孔孟禮儀,好在其中尚無女眷,尷尬之餘還能忍耐。於是有人張嚷著回去,在那偌大的方方正正的院子探摸了半日,方才驚覺四處大門皆已緊緊鎖閉,且木門莫名之間都變化成了石門,極其牢固強悍,竟是砸不開、撞不得,教人好不煩惱畏懼。
大夥兒無奈之下只好另選出路,有人不知從哪裡覓得鐵鍬大鏟,尋思挖出一條地道出去,偏偏地面堅硬無比,三錘五掄之下,也不過就是幾道白印罷了。還有人搬來木梯藤索,有意翻牆而出,說來邪乎,每每都是梯折繩斷,不能稱心如意。”
楊起嘆道:“果然是上天羈絆,不讓出去的。”
楊江道:“不錯,眾人正值惶恐忐忑,卻看貢院場中平地升起一陣白煙,霧消雲散之後,竟是數根丈許高的竹杆撐著許多的大紅燈籠。每個燈籠掛著一條紙符,上面讀來,卻是一條一條的燈謎。一人大聲道‘我等都是聖人弟子、孔孟門徒,習得的便是聖賢道理、忠義禮孝,如何能夠坐在此地猜謎玩鬧?’我兄弟二人抬眼觀看,原來正是那吏部的官員,見他也是白衣白褲、內寢裝扮。後面幾人紛紛附和稱道,自然就是他手下的奉承拍馬之人了。”
青衣道:“人間百世,皆受天帝轄制。若是這個考場為蒼天所立,便由不得他抵賴逃匿。”
楊江哈哈大笑,道:“此人在那一畝三分地的官場裡廝混,平日裡狐假虎威慣了,一時哪裡還能想起這許多的道理?他話音方落,便看天上飛來一隻鳥兒,落在一根竹杆峰端,大聲道‘貢院已然銅牆鐵壁,萬難離去。不過爾等若肯猜謎,只要得了三個正確的答案,便可受神靈護佑,從容穿牆而去,否則便要終老此地,徒然嗟嘆’。
此言一出,大夥兒不覺是又驚又怕,驚的是飛鳥說話,正是神仙顯聖,無論情願與否,這燈謎都是必須猜測的,怕的是倘若果真未出答案,便困在貢院之內,再難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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