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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然,道:“豈非兩面三刀不成?”李牧愕然一怔,搖頭道:“這話一則難聽之極,二則大謬甚然,還是不說為妙。”
楊起興致盎然,旋即道:“待時機成熟之後,趙軍便肆意挑釁,誘得匈奴主力來犯,卻乘其不備,悄悄佈陣設伏,從兩翼包抄圍殲,共滅匈奴鐵甲十餘萬騎。又揮師乘勝前進,先滅□襤,後破東胡,再降林胡,一時間聲威大振,匈奴對之噤若寒蟬,從此不敢再犯。”
李牧看他述說自己往事,信手拈來,不覺笑道:“不過是僥倖罷了,不須誇耀。”祁恬哦道:“便是說真刀真槍對峙,卻是會跌跌撞撞,步步退縮了。”李牧大是愕然,忖道:“這話倒是不錯,卻叫人聽來為何頗是怪異?”
楊起瞪視祁恬,看她視而不見,頗為無奈,大聲道:“後秦軍勢大,便欲謀吞六國,所過之處勢如破竹,無不披靡速勝,卻屢屢被李將軍所敗,急切不得天下。他們此時卻不肯與李將軍真刀真槍地對峙,也不肯跌跌撞撞、步步退縮了,於是以重金賄賂趙王寵臣郭開、韓倉,使其誣告李將軍等謀反。可恨那趙王聽信讒言,不辨是非黑白,逼迫忠臣良將自盡。但所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李將軍含恨而去五個月後,邯鄲即為秦軍所破,趙王終為秦師的階下苦囚。”
祁恬聽他話中有話,仔細思忖,方知其中一句正是自己先前自己所言,不覺忖道:“我隨意所發,並無他意惡諷。你卻偏偏會錯了意味,耿耿於懷,依舊用那原話來替這老頭兒辯駁麼。”
楊起看李牧風骨浩然,想起自己在地裂一役,領著數百豆兵稱將,與那鐵額投機混戰,不覺羞臊得面紅耳赤,無地自容,忖道:“將軍便該如此從容不迫,那似我其時一般的畏懼張惶?”
他二人問及白冥的軍營下落,李牧嘆道:“你們不能息卻刺客的念頭,以為能逼迫武安君束手就擒麼?”
楊起略一躊躇,只覺再無退路,道:“此刻平陽郡危在旦夕,若是救的裡面的十餘萬人口,那便是極大的功德,倘若視而不見,置若罔聞,就是天大的罪孽。受罪在身,無論走在哪裡必定都是負疚愧然,舉手投足間俱是不得安寧。與其如此,索性當個轟轟烈烈的刺客,或有無數的運氣也未定?”
這一番豪邁言語,聽得祁恬瞠目結舌,忖道:“這是虛妄之詞?還是肺腑之言?”看楊起咳嗽一聲,轉過身去,整理頭上的髮束,手臂揮動挪移之間,卻悄悄用袍袖擦拭額頭的冷汗,不覺暗暗笑道:“如此說來,他心中還是害怕得緊了。”想起自己亦要與他一般面對白冥,心中砰然無極,受那峰頂夜風一吹,陣陣寒意如附骨之蛆,正是轟不得、趕不走、壓不住。
李牧看得真切,讚道:“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皆因其不為則損害天地的公道大義。你二人小小年紀,能由此見識,難得,難得。”
楊起心道:“你的誇讚之詞如此華麗,雖然叫人聽得受用無比,但此番危急時刻卻是沒有絲毫的益處。與其口泛蓮花、極盡讚美之譽,還不如將你那一番驚天動地的本事拿將出來,助我二人一臂之力才是。”
祁恬與他俱是無二的心思,卻不似他一般刻意忍耐,訕訕笑道:“李將軍是趙國的重將,可惜未曾與秦國的名帥一較高下,如此忖度,豈不可惜,何不今日與我們並肩作戰?我們得了二寶,解去平陽郡的天大厄難。你老人家遇上罕世難逢的敵手,又能一雪當年的亡國支援之恥,豈非正是人生的一大樂事、足有快慰彌憾。”
李牧哈哈大笑,揶揄道:“好一個伶牙利齒的女娃娃,只是你用這小小計謀之前,也該問問我為何離開五殿閻羅大殿,卻跑到這荒山野嶺、瘴氣瀰漫之地?難不成以為與他們一樣,嫌棄地府的陰暗憋閉,便竄掇到這沉石河畔、翠竹峰上賞月踏青麼?”
楊起聞言,心念一動,與祁恬面面相覷,訝然道:“莫非也是為了白冥而來?”聽李牧細細相說原委,原來他果真是奉了那十殿閻王的十道陰旨,前來捉拿鬼太子及白冥一幫叛魂,竭盡全力避免開創陰世亡魂卻能陽間屠城的先例。若是不得阻止,其時必定三界大亂,陰陽不分,神鬼交惡,重現混沌初始。
楊起與祁恬大是駭然,暗道:“不想這鬼太子胡為,卻能擾亂天地秩序、混淆乾坤清明。所謂平陽郡大劫,不過是三界巨厄的一個開端罷了。”
他二人心神不寧,卻見遠處月下隱約飛來一隻蝙蝠,落在李牧一側,化做一個青面獠牙的大鬼。
李牧道:“敵方動靜如何?”那大鬼半膝跪下,拱手道:“稟將軍,鬼太子方才又引著一彪軍馬歸來,前後約有三百餘人,只是細細打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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